第57章 丹青第八境[第1页/共5页]
何者为贤人?天道之下,最大的傻子。
须弥山是上一次量劫当中魔门的山头,周遭百里设瘴,行事放肆得很,乌烟瘴气的,赶走的原住之人不知凡几。通天与罗睺有友情,天然晓得它很有死灰复燃之虞,端看魔祖他白叟家欢畅罢了,只不过约莫占山为王的事情他已是懒得去做了,现在只是用心致志地在教唆为乐。
无关历万劫而不灭,亦不消谈经因果而不沾,贤人固有七情与欲念,却没有哪一个是冲着这个而去传道立教、抟造生灵的。陆压看得清楚,是以他不肯行此道,受其束缚入局,便是被天道之威加身,不肯意也就是不肯意。若想要诸物不沾清闲万世,简朴得很,比方面前的镇元子就是做得很胜利的一个,何必走为圣这一途,终为天道所缚?
只不过贤人立其身于道境,他所求索者,为传其道统于世,为生灵万物截取一线朝气。这能够说,就是人间最大的贪妄执念了。并非为求圣者加身的光辉威赫,而行此道,反而是他为证己道,得其果,须得经立教成圣一途,方可得偿所愿。
其心不泯。
通天捻了捻袖摆,神采稳定地,笑吟吟续道:“那好得很,如有另有甚么余瘴之类的飘过来扰你清净,我这里有留着些得用的玩意儿。”说着就顺手递了一个灰扑扑的香囊畴昔,里头的香气杂陈,白芷、栀仁、紫荷不一而足,仿佛他甚么都抓了一点往香囊里边丢普通。先前同女娲谈起这香囊的时候,通天就明言过各色配比各有其用,不成混着来,也不晓得这一个他当时做了是想给谁用。在如此庞大的衬托里,更显得那一道草木暗香之气跃众而出,卓尔不群。
……
说来澜沧江边初见之时,镇元子之以是在龙凤二族夹逼之下,犹护着人参果树不肯罢休,也并不是因为天赋灵根的矜贵罕见——怀璧其罪一说他何尝不知,但镇元子本身便是人参果树入道化形,总不成能将本身的根脚也舍给了别人,这又与自寻死路何异。但当时异宝地点的动静已然泄漏,只能打出一些虚真假实的幌子,好教人觉得人参果树仅是为他所把持,而非二者实为一体。不然千百年的修行,一朝尽丧,为人抹灭灵识,自用以着花成果。
像是在心上落下了千钧巨石,又像是摆脱了沉坠的枷锁,一下子极轻,几近要高飞起来,入云端,上重天,又入天外的虚空中。山岚擦着他的素袖缓过,腰间的笛绦被浸润得更加鲜红夺目,通天背上负着青萍剑跃跃欲试地振鸣,他将手缓缓按上了剑柄,暴露了一个极和顺的笑意。
与六合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千载旦暮。朝游沧海,暮宿苍梧。若没有千万里相隔,便称不上是出门探友,而只是去邻居家略坐盏茶刻候罢了。
也就格外的伤春悲秋。
万花谷四时如春,繁花似海,桃源瑶池不过如此,其何尝没有地底下灵脉温养之功。
但通天在行事中表现出这一点的处所也挺标新创新的,他就想着投其所好,让小女人能高欢畅兴的认本身当徒弟,因而就详细表示为:四周乱转,想找点好吃的堵她的嘴。他又向来在口腹之欲这一道没有甚么深切的体味,连茶道上面的诡异趣致还是这一世才培养出来的,因而便一时候像是找不到前程似的到处乱闯,逢人尽问些奇奇特怪的话惹人发噱。
陆压昔日在不周山中道别之际,曾嗤笑说,何所谓天道贤人,不过是此中最大的傻子。本来平常的寿数所限,在得仙入道以后便不复存在了,究竟上现下在外间行走的这些神通者,从三族到魔门,乃至各种化形入道的灵根异种,乃至巫神之属,全不在天人五衰当中。虽大家皆有劫数,量劫之下,百姓入局,过不过得了全看本身,但也没听过是冲着所谓万劫不灭,因果不沾而去头角峥嵘地争这个的,鸿蒙紫气之争、更有冥河立族立教而犹不得,本来就是那些隐蔽的不甘人下的欲念在作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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