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幕友[第1页/共4页]
到了封家以后,甄费又唤了老妻封氏出来见礼。
最首要的是,这一名林知府,脾气本性都很对他的胃口,有如许的主家,做个幕友,也是极好的。
由此可见,方才真是“命悬一线”啊。
贰心中一动,想着本身在岳丈家窝了这么久,也的确过分懒惰,如果在知府座下效力,不但是个端庄谋生,还可借着州府之力持续寻访英莲。
有工夫盯着人家的女眷看,那必定是来者不善的了。
但是因着他模样实在吓人,声音也实在说不上好听,这类悲惨伤感的基调也实在同周遭其乐融融的气象非常不搭调,故此这不着名的曲子,听在人耳中就有些刺耳了。
至于伸冤甚么的,那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了。
再说了,那老羽士说那一席话,固然听上去饱含禅机、非常高大上的模样,实在略微一想便感觉实在过分悲观有力了些。
林如海和贾敏不解,甄费却感喟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山荆想是看着贵女公子,想起了自家薄命的小女来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听这唱词,这老羽士仿佛是有一个完整的套路,词中也仿佛有着些玄幻而宿命的调调,很有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世外高人”的意义。
想到方才的表情,他不由得出了一头盗汗。他本就是有些宿慧的人,如果再顺着那老羽士的话头儿说上两句,说不好,现在都已经跟着那老道削发去了。若真是如此,他那不幸的老妻又要如何度日,他那薄命的女儿又要如何寻到?
他先时见那老羽士转出来,便早已经将贾敏、代钰和林默玉护在了身后。因他此次是“微服私访”,本就要见地见地本地的风土情面的。之前见到这老羽士唱着道词儿,林如海本来还觉得他不过是有些“人来疯”,乃至还思疑他莫非是有甚么委曲要伸来着。故此他本筹算先察看一番,并不筹算将事情闹大的。
本来,这甄费和封氏两人子嗣上也不旺,年届半百,独一一女,名唤英莲。谁料这女儿如珠如宝似得养到了五岁,竟于元宵节被人拐了去,至今已经有三四年,各式寻觅、杳无消息。兼且甄家姑苏城内旧宅,因中间寺庙炸供走火,一夜之间给烧了个精光,甄费无法之下才携妻投奔到大如州岳丈处,临时安身,以图寻到女儿,再做筹算。
她模糊记得原著里最不缺这类“狂放不羁”、“假痴作癫”的“世外高人”,动不动就是“施主同我有缘”或是“将这小施主舍我罢”,说的好听点儿是“度化世人”的“高人”、说得不好听些,跟拐卖人丁的“神棍”又有甚么辨别?
其间乡风浑厚,众百姓们也都是想到甚么就说甚么的,故此很快便有人鼓掌赞道:“女公子说得好,就是这么个理儿。”
这封氏年届四旬,却也情性贤淑,深明礼义,听得自家老爷几乎当街削发、幸而被林家小女人一席话惊醒以后,封氏一阵后怕,继而对代钰一家感激涕零。只是再三伸谢以后,她看着代钰在旁,竟不晓得怎地俄然掉下泪来。
方才就是那老羽士一番话,让他想起姑苏城中的悲伤事,竟几乎抛家归隐。现下想起来他实在后怕,由此也愈发感激代钰,又见林如海风韵飘逸、心中敬慕不已,便再三聘请林家一家到他家略坐饮茶、憩息一番,以作感激。
林如海心中非常不悦,一面命人将贾敏和代钰姐弟护住,一面已经上前了一步,正想着诘问这老羽士几句时,冷不丁中间俄然闪出一个老丈来。
他的嘴巴不断、眼睛也转动得缓慢,不过眨眼之间,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将林家四口人全都扫视了一遍。那眼中有赞叹、也有可惜,最后他的目光便停在了代钰身上,倒是在赞叹可惜当中高耸地冒出些惊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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