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页/共3页]

但是……

江菱续道：“贵主儿自称故意疾，但安闲色上看，倒是没有半点暗澹之意。就算是有太病院的诊断书，这病情也——忒假了。”她朝贾元春那边望了一眼，续道，“贵主儿如果想装病，还能够装得更像一些。”而不是子虚地开张诊断单，然后去掉胭脂，再用容妆来粉饰。

贾元春一怔，随即朝王夫人望了一眼，眼神有些庞大。

“行了！”王夫人模糊有些烦躁，又缓了口气，道：“你既然晓得，那也该清楚，现在府里到了一个甚么境地。独一的念想便只能系在你们几个女人身上，宝玉还小，尚不到科举的年纪，你如果不帮着他们，他们将来又将如何容身！顶着一个破败的荣国府么！”

江菱听到这里，俄然明白了她们装病的企图。刚好赶在两个月之宿世病，又刚好新年之前“心疾减轻”，为的便是皇贵妃之位罢。荣国府已经油尽灯枯，唯有贾元春提一提份位，才气给内里的人打一支强心剂，让他们再苦苦支撑一些光阴。

整整两辈子，她都没有像这两个月一样，过得如许谨慎翼翼。

贾元春反诘道：“是么？我在宫里如何，府里便如何？那府里打死人的事儿呢？那伯父为了两把扇子，逼死石白痴的事儿呢？府里为了平账面上的亏空，大肆放利钱、加租的事儿呢？另有袭爵以后，在位子上尸位素餐游手好闲万事……”

“我为何要照着二太太的叮咛去做？”

——公然是在装病。

贾元春不再说话了。

“心疾……心疾……如何竟会染了心疾……这可如何是好……”哭声伴跟着不知是悲是喜的喃喃自语声，从寝屋里传了出来。是王夫人的声音。江菱仔谛听了听，内里除了王夫人的哭声以外，另有两三个低低的抽泣声，仿佛抱琴，另有半年火线才被送出去的那两个小丫环。

“你……”王夫人指着江菱，神采仿佛是想笑，又仿佛是看到了甚么怪诞至极的事情，“瞧你平时挺机警的，如何到了这事儿上头却犯浑呢？别觉得我不晓得，你虽是本年独一一个留封的秀女，但早已经失了圣宠，不但不得太后欢心，连万岁爷都对你不睬不睬。伴驾热河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开初我还道你有多本事，现现在看来，比起我们贵主儿，还是远远的不如。”

江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种突然升起的不安之感临时按捺下去，对彩云道：“走吧。”

现在她是住在太皇太后宫里的，还从太皇太后那边借了两个女官。如果早晨她回不去，嬷嬷们必定会提早禀报太皇太后，也算是多了份儿保障。

“娘。”

不管王夫人这回的来由是甚么，江菱都不想再搅合出来了。

江菱愣住脚步，便瞥见彩云亦愣住了脚步，转头道：“小主？”

江菱倒也不推让，找到一个合适本身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贾元春再一次开口禁止：“娘……”

“报！如何能不报！”王夫人焦心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事儿断断不能，为何会没有动静？这明显是顶好儿的来由，怎会没有动静？……这、这不能。”

王夫人的神采倏然变了，一叠声地问道：“没有动静？甚么叫没有动静？这是心疾！”

“别说话。”王夫人撇开她，走到江菱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续道，“我总归是为了你好，反正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让你在宫里过得镇静一些。如何，你不想承情？”

皇贵妃位同副后，在这宫里算是独一份儿了。

不太短短的数月，在宫里、在热河、乃至是在全部都城，所产生的事情，早已经超出了江菱的预感。现在的景象，唯有谨慎翼翼地维系大要的安静，才气临时安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