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页/共3页]

堂下那位小寺人已经将近哭了，连连叩首道：“万岁爷……”这事儿如果完不成，他归去非得挨板子不成。但这里是乾清宫东暖阁，他除了苦求康熙下旨以外，别的真是一点体例都没有。

那位秀女满身生硬，江菱则一向处于一种无所谓的状况。

皇太后狠狠地捶了捶桌子，指着小寺人道：“你们一个个的是做甚么用的，莫非不晓得劝住皇上么！如果一个不留，这三年一度的大选难道是成了笑话？又将皇家端方摆到了那里去？你去奉告皇上，即便是闭着眼睛选，也起码给我选一个出来。”言罢气得直抚胸口。

太后从小寺人手里接过那张字条，看看江菱，又看看裕亲王妃，显出了些难堪之色。裕亲王妃见此景象，内心便猜到了一个大抵，笑道：“既然是拣中了镶白旗的，那……那便算了罢，我去同王爷解释，再从这些宫女们当中挑两个，亦算是完事了。”

裕亲王妃等了一会儿，见那位秀女不答，不由婉然笑道：“想必是不肯了。”言罢稍稍今后靠了靠，端起一杯香茗，渐渐地抿着。袅袅的白雾升腾起来，恍惚了王妃的样貌。

皇太后当初觉得，天子说不留人，意义是随便留两个就算完了，没想到竟然连一个都不留，大大超出了她的料想以外。

这话如何听，都像是透着丝丝的寒意。

但不晓得皇上的那些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等看清江菱的模样，裕亲王妃又愣了一下，了然道：“本来是你。”

――为甚么？

康熙稍稍伸展了身材，笑道：“但不知张英你有何观点？……”

比方说，跟他同朝为官的大臣们。

小寺人回道：“恰是，皇上说了一个不留，梁总管从旁劝了好久，也没劝住皇上。”

正在迟疑着，中间俄然有小我说话了：“皇上无妨听臣一言。”

固然他不熟谙字，但那上面较着写着很多字，而不是一个字，那便不是“空”。

小寺人喜不自胜，捧了那张字条回到太后宫里，将乾清宫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太后听。太后听到一半，忍不住抚着胸口，道了声好险。一半写着字、一半是空，那便有一半的概率留不住人。天子拣中一张写着字的纸条，可真真算是上天庇佑。

太后含笑道：“该当如此。”

小寺人缩了缩脑袋，小声道：“皇上方才也是如许说的，让梁总管给他随便挑一个出来。梁总管那里敢呢，只得一个劲儿地告饶。这三言两语地，便定了不留，说是……说是……”说如果留下来，指不定还要多肇事端，是以便不如不留。

小寺人诺诺地应了声是，仓猝拜别了。

――又方才好，堵住了某些人的悠悠之口。

正在迟疑着，俄然裕亲王妃又转头望着江菱，柔声笑道：“那你呢？可情愿随我回府？”

明天不是大朝的日子，东暖阁里除了康熙以外，便只剩下零零散星的几个近臣了。但在朝中，能称得上是近臣的，品级普通都挺高。张英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很多人会听的。

那位小寺人仓猝赶到乾清宫，将皇太后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康熙天子听。康熙天子正抚着折子，用朱笔在上面批字，闻声“即便抓阄也要抓出一个”如此，不由淡淡地笑了笑，道：“朕情意已决。如果要抓阄――梁九功，你来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