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1页/共5页]

她们两个一同熄了火，端着药，来到王夫人的院子里。

传闻，这座府第曾经都丽堂皇，连丫环们都是穿金戴银的。

一时候三小我都愣在那边。

王夫人推开面前的药碗，走到抱琴面前，俄然扬起手，啪地一声，甩了一个耳光。

“我都晓得了。”王夫人的神采有点狰狞，指着李纨，又指着那位粗使丫环，厉声道，“你们谁都不奉告我，但我都晓得了。她现在是皇后，高高在上的皇后，对么？你们一个都不奉告我！要不是明天早晨，我闻声隔壁的宝玉和宝钗说话，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你们一个都不奉告我。”

随后又小声嘀咕道：“自个儿惹了事，还拿二奶奶撒气，算个甚么呀。”

院里飘散着一种浓厚的腐臭味儿，似是甚么木头被雨水浸润，又生生腐臭了的味道。李纨捂着口鼻，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推开王夫人的房门，唤道：“娘？”

“唉，娘。”李纨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将王夫人给拦了下来，又给那位粗使丫环使了个眼色。粗使丫环忿忿地捡起扫帚，到院子内里扫地去了。等那位丫环走远以后，李纨才给王夫人拍拍胸口，顺了顺气，劝道：“娘，您别活力。现在我们府里式微至此，再没有甚么一等、二等、三等的丫环了。家生子们遣的遣，逃的逃，除了抱琴几个以外，再没有旁人了。”

她见到是薛宝钗，便丢下扫帚，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端着那碗药，走到王夫人屋里。王夫人屋里已经乱成一团，李纨和抱琴两个一左一右地拉着王夫人，免得她跑到内里去。王夫人一面喊着“你们几个放我出去”，一面挣扎着要往内里冲。

再然后，端起那碗黑漆漆的药，塞到王夫人手里，道：“诺！”

李纨吓得连连退了两步，避开王夫人的巴掌，又有些心不足悸隧道：“娘，这还是、还是等宝钗返来，再劝劝您罢。您需得记着，现在我们府里，再没有甚么管家媳妇儿，也没有甚么一等二等三等的丫环了。您还是好好地养病罢。”李纨实在是有些怕了。

王夫人看看李纨，又看看薛宝钗，俄然又摔了桌子。

抱琴在中间看不下去，想要过来劝劝，却被那丫环瞪了一眼：“这位姐姐，您就别添乱了。”

李纨拂去肩膀上的一片碎纸屑，又有点不安地唤了一声娘。

确切，现在只要这个别例，能让王夫人乖乖喝药了。

方才她们那么一折腾，好不轻易放温的药，已经变凉了，黑漆漆、黏糊糊的，让人闻之欲呕。王夫人又高低垂起手，想扇那丫环一耳光，但却被那位丫环拿住了手。

王夫人刚拿住帕子，那位丫环便已经走出到门外，拿起了扫帚，在院子里持续扫地。

粗使丫环叉着腰，对王夫人说道：“我是个干粗活儿的，比不得奶奶们从小娇养长大，待太太您微风细雨的，连句重话儿都不说。现在就一句话，药搁在这儿，你、喝、不、喝。要喝本身喝，不喝拉倒，等病倒了用草席一卷，丢到城外乱葬岗里，再端你这二太太的架子罢！”

她们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薛宝钗已经返来了。明天薛宝钗出门，是为了给家里拾掇铺子的。早前荣国府在都城里，统共有二三十间铺子，买卖甚么的都有。但厥后家道中落，这些铺子便一个个地关停了，现在只剩着一间米铺，一间杂货铺。

贾兰搁了笔，道：“仿佛是方才买回府的那位小丫环。母亲无妨去看看罢。”

抱琴捂着鼻子，连连咳嗽了两声，应道：“二太太的药快熬好了。”

“你们，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王夫人指着她们，恨恨地说道，“我说的话，你们哪一个都不听。明里是我的媳妇儿，公开里，都只当没有我这个婆婆的存在。抱琴，你说，这两个媳妇儿，到底要来有甚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