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页/共3页]

她近年来少人把守，更加显得跟个疯丫头似的，常被父母吵架。但哪怕她学乖了也没用，父亲柳栓在族中很不得志，在外头受了委曲，返来见到野丫头，不免找个由头宣泄出来。稍有不扎眼就是一顿棍棒，柳依依乃至连错在那里都不晓得。

恰是因了这么一份干系，秦家才勉强算是跟贾家攀上了亲家，秦钟才得以在贾家书塾读书。宁荣二府里无人不因了秦可卿的面子，高看秦钟一眼的。可惜秦钟不学好，在学里跟着些纨绔后辈厮混，实在令人扼腕感喟。秦业想到此处，胸中就如同堵住一团火，伏在病床之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在贾府中人欢天喜地的同时，工部营缮郎秦业家倒是凄风苦雨，暗澹一片。

底下服侍的下人们从速过来奉侍，秦业只皱着眉头要水喝，待到斟了一盏温水过来，俄然又想起一事，将老管家叫过来问道：“贾家出了天大的丧事，我前几日也命你办理一份礼畴昔的。不知你可曾去了，又刺探得甚么动静。”

“生了！生了！”

“鬼呀！”她喊了一嗓子。

秦业听闻是水月庵的姑子，诸事正应景，不由得信了三分，且不唤秦钟来，先叫老管家去外头探听。半晌老管家返来，面色古怪小声在秦业耳边说了几句话，秦业已经是勃然大怒，不顾病体支离，颤巍巍爬起来，连声叫道：“竟有如此之事？叫秦钟来！叫秦钟来！”

以是智能儿才瞅准老尼姑去达官权贵家做客的机遇，偷偷溜了出来。她心中清清楚楚，如果被老尼姑发明，或是被官府抓住，必定会有很多痛苦。她是孤注一掷，并没有考虑太多后路。

在智能儿为将来忧?苍茫的时候，早已式微的柳家倒是一片喜气洋洋。“哇”的一声婴儿哭泣声，宣布着柳家后继有人，也宣布了柳依依今后更加悲苦的人生。

冷风吹在她方才哭过的脸上，更加冰冷入骨。她俄然没出处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

那老管家见状，心领神会，早一顿棍棒，将小尼姑智能儿打出门去了。这边秦业早动了真怒，浑身乱颤，把秦钟拖了出来，用家法狠狠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道：“你算甚么东西？叫你在外头不学好！叫你跟小尼姑勾搭！你如何跟宝玉比拟？人家是天孙公子，你算甚么！你如何敢……”正大声说着，俄然面前发黑，软软倒了下去。

智能儿在大街冷巷里发足疾走，眼中犹带着泪花。

“是个带把的，恭喜柳老爷！”

当年诸龙夺嫡，义忠亲王翻戏岁稍有失势，虽是龙颜大怒，然满都城的权贵之家仍多以储君相待，赌的恰是雪中送炭时候这份从龙的交谊。

因而冯家贾家诸位大人做主，令他自去摄生堂抱养婴孩，以备偷龙转凤、掩人耳目之用。因生男生女不决，故抱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婴孩。自秦可卿呱呱落地以后，就连夜偷抱来充当摄生堂的女婴，养在家里。本来的两个无辜弃婴，自是被清理掉了，对外只宣称抱养的儿子早夭。

正在这时，又有人出去禀告说，外头来了个年青小尼姑，赖着不肯走。

连在灶房烧火的婆子都跑到前面去抢赏钱去了，柳依依一小我在厨下坐着，一向坐到入夜，也没人来寻她。

老管家面上更是愁苦：“老爷有所不知。他们家未曾收我们家的礼品呢，那门房说得甚是客气，倒是狗眼看人低，不过是嫌弃我们礼品太轻。少爷和他们实际不过，气得连晚餐都未曾吃呢。”

秦业面上愈发黯然，勉强道：“这我倒是预感到了。现在可儿没了，也怨不得他们这般做派，只要肯收我们家的贺礼，总留了几分香火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