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共3页]

薛阿姨听了这话，也顾不上别的了，忙诘问道：“胡说，老太太欢畅还来不及呢，如何会不肯意？”

宝钗叹了口气道：“姨母家的丫环们定然都是好的，只是恐怕我福小命薄，倒把功德变好事了呢。依我说，竟不如谢过姨母美意，别的买就是了。”

她这番解释说出来，别人尚没甚么，唯独茜雪模糊晓得是在说她的事情，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又仓猝拿帕子去擦。

薛阿姨点头感喟道：“偏你细心。不过是要个丫头罢了，那里就多出来这很多事？依你说来，这贾府里统统人都不做事，净想着揣摩人了？”

周瑞家的传闻，也吓了一大跳，忙陪着笑问道：“莫非这丫头出言不逊，顶撞您白叟家了？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姨太太莫活力，待我回了然太太，把她一家子交给姨太太发落。”

茜雪闻言，却磕了一个头，含泪说道：“我虽是做事忽视，却也晓得仆人家里头的事，是决然说不得的。被撵了出来，倒是家里脸上也无光，父母兄弟多有骂的。现在若姨太太用我，天然是天大的丧事，可要我细说前头主子的事情，是断乎不能的。姨太太若为了这个不消我，我也认了。”

薛阿姨一听公然有理，想来定然是贾母用心撵了茜雪杀鸡儆猴，遂点头道：“若果然如此，这丫头倒是可惜了。”

宝钗素知茜雪是个直肠子，料得她这般说必有原因，笑着问道：“谁要问你仆人家里头的事了？”

宝钗垂首不语。阿谁声音俄然阴阳怪气地插口说道：“啧啧，果然是心机精密。迷惑你内心藏奸、内心犯嘀咕的除了那位，再没有别人，偏你瞻前顾后的为她想得殷勤……”

周瑞家的引着薛阿姨母女二人将这十几个小丫环一一瞧过，薛阿姨笑着向宝钗问道：“你看中了哪个？”

宝钗叹了口气道：“母亲原不晓得，这茜雪一家是当年老太太从史家带来的人。虽一贯不甚得用，却还是老太太一系的。固然被撵了，只怕却还忠心。倘若老太太至心情愿这门婚事，茜雪又如何会这般说？虽说是这丫头年青不知事，自作主张，但老太太的意向是无疑的了。”

薛阿姨点头道：“你过分细心了。谁会如许想？”遂和颜悦色向着茜雪说：“你既是在宝玉房中出来的，想来他的平素爱好，你也深知了？”

宝钗便向薛阿姨道：“二姨母的意义，定然是想叫我们留下阿谁叫茜雪的丫头了。这是她的美意。只怕如果我们真如许做了，一来会扫了老太太的面子……”

宝钗小声回道：“毕竟是宝兄弟房里的事情。我虽晓得，却也是偶尔间闲谈时候晓得了一鳞半爪，渐渐地对出来的。如果不问周姐姐，就一径解释出来，被人晓得了，不说他们本身诸事不留意走了风，倒似我成心探听他们房里的事似的，岂不是被人曲解了去？再者，这丫头虽则在宝兄弟房中见过几次，到底没说过甚么话，怕认错了，故而总要先问一问。”

周瑞家的闻言，脸上更加笑容满面，只是并不出声。宝钗晓得这等事情下人们不好开口的，忙凑到薛阿姨耳边提示道：“母亲但是健忘了，那李嬷嬷是宝兄弟的乳母，好歹算是有些面子的。如果因了这等小事就给她派不是，岂不是寒了世人的心？”

薛阿姨听这话说得古怪，把一腔的欢乐之情尽数抹去了，不觉气得浑身乱颤，向宝钗道：“你听听这叫甚么话？不过是为了待客时候都雅，就引出她这番话来！莫非我们是希冀从她嘴里套出些秘闻，将来作奸不法不成？”

茜雪尽管低头施礼，却不说话，再问时候，勉强陪着笑说，皆因奉侍宝玉时有忽视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