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共3页]

宝钗晓得这些粗使婆子老眼昏花，在她们眼中，那些油头粉面、身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们只怕真是普通模样，何况在这些婆子心中，纵使女人被男人调戏了，恐怕却还是女人的不是多些呢。也不好多说甚么，摆摆手命她退下去了。

薛阿姨想不到一贯胡涂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般事理来，可见是对香菱非常上心，又惊又喜，心机不由得活络了，游移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事理。”

香菱见薛阿姨这般说，仓猝跪下了。宝钗在旁看了不忍，忙帮她说好话，薛阿姨这才容色稍霁，缓缓说道：“我岂不知你受了委曲。只是赶上了这等事情，少不得我们女人亏损，有冤没处诉去。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莫非还要嚷得满街皆知，说薛家的丫环香菱被人调戏了？连带着连女人的名声都不好了。再者，世上决然没有为了丫环受调戏，去处客人问罪的事理。”

薛阿姨沉吟半晌。她本觉得贾家公侯之家，家风天然松散，想不到也有这等暗渡陈仓之事，倒有些吃惊。只是这等事本来也不是甚么大事，她也不是非常在乎，只是叮咛薛蟠道：“此事莫要奉告你mm。”

宝钗听了，不解其意，问道：“此话怎讲？”

氛围如此难堪，恰好香菱是个实心人，不晓得后果结果，奇特问道：“这是甚么意义？女人你们在打甚么哑谜？”

薛蟠见薛阿姨如此说，只得自去了，背后里暗把跟他的小厮拿来泻火。

薛蟠赔笑道：“不过是买几个丫环，这还不轻易？赶明等我得闲了，叫了人牙子来，奉上十个二十个丫环，任母亲和mm遴选。”

那婆子点头道：“这些公子哥们边幅描述都差未几，就远远瞥见一眼，那里还认得出来？何况只是说了几句话，又不是端的把她如何样了，何必来哉？”

恰好薛蟠过后传闻了，在那边向薛阿姨嚷道：“这还了得？母亲如何不早些讲？我需求揪出那人来赔不是的。”停了一停又说：“不若母亲将香菱给了我，就甚么事都没有了。”

薛蟠顿脚道：“那里是混说。我们在内里吃酒时候，我听得清清楚楚，宝玉脸都红了，再不会错的。倒也怨不得这府里风言风语，传得尽人皆知。”

薛阿姨听了，似信不信，道：“你说的冯大爷，但是上个月曾来咱家的阿谁公子？看起来倒是个有本领的。只是宝玉甚么时候把袭人收房了？你mm不晓得听了谁的言语，这般混说，你如何也信了？”

宝钗待要细问时，香菱尽管堕泪，说也说不清楚，问是不是薛蟠，却又说不是，命小丫环去前面探听，小丫环也不晓得原委。费了好半天，才听一个粗使婆子说，影影绰绰瞥见香菱在回廊那边花架下被前头的客人叫住，仿佛是说了几句话，香菱就哭着扭头跑开了。

宝钗晓得香菱固然自幼被拐子拐卖，沦落为奴，心性气度却仍然与众分歧，来到薛家今后，也没叫她受过委曲。这等事情在旁人来看平常，只怕香菱一时会想不开，忙赶着同莺儿一道柔声安慰。

岂料这一番动静早轰动了薛阿姨。薛阿姨扶着个小丫环走过来问明究竟，皱眉道：“我当是甚么大事。不过是外头的爷们喝醉了酒，见你长得好，出言奖饰罢了。现在你这番哭哭啼啼，不依不饶，难不成还非要叫外头的爷跟你赔不是不成？”

是以宝钗未多想，就遣香菱去厨房。再想不到香菱竟然在家门口被人欺负了的。

她这么一问，宝钗和莺儿倒都笑了。

却说薛阿姨和薛蟠说话时，宝钗本不在场，但奉侍薛阿姨的一个小丫环名唤翠儿的，可巧在门外头听到了。薛家的下人多数是敬爱宝钗的，翠儿也不例外，何况她年纪小，非论伦理纲常只是一味向着宝钗的，听了这话忙寻个空子跑来，向宝钗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末端道：“说多买几个小丫头换香菱姐姐呢。女人要早做筹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