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页/共3页]

自记起畴前的事以来，宝钗对于人间灵异之事，更是多了几分畏敬之心，当下并不说话，亲身将屋子里扫了一回，又洗过了手，这才拈着三支香，到神龛前拜了一拜。

“我……我本来是甄家的丫环。”娇杏怯生生的说道。没有了金锁作为她的假装，她提及话的时候娇娇怯怯的，模糊还是当年阿谁在甄家花圃中撷花的丫环。

好轻易薛阿姨去了，莺儿才出去清算，见宝钗神情萧索，问道：“太太究竟是为甚么事来的？她莫名回绝了婚事，竟事前也不跟女人筹议的，这究竟是个甚么章程？”

“你到底是谁？”宝钗问道，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着强大的自傲。

宝钗见她越说越离谱，心中既是苦涩，又是无法，道：“那里有这么多话说！还不快做事去！”

那年贾雨村尚寄住于葫芦庙中，饱读诗书却苦于无川资上京赶考，决计交友了姑苏甄士隐甄老爷。那日贾雨村来甄府做客，娇杏刚幸亏花圃中撷花，因仪容不俗，端倪间很有几分动听的姿色，引来贾雨村存眷。娇杏见有人看她，猜想定然是仆人常说的贾雨村，又想起仆人赞他非久困之人，不免猎奇，几次回顾。

莺儿见这副景况，情知劝不过来，当下一咬牙，就要壮着胆量出来奉侍宝钗，宝钗却眼疾手快，先把房门从里头关上了。

莺儿脸上却闪现出慎重的神采，道：“并不是莺儿奸刁捣蛋。只是这事细心想来，却有几分骇人。女人千万莫要惊骇才是。”

莺儿却道：“虽则如此，但女人岂是平常女孩家可比？记得当年家里头那么多事，情面来往、亲戚嫁娶，太太过么事情未曾和女人筹议，怎地到了这毕生大事上，反而却做不得主了？”

“娇杏是谁？我畴前有见过你吗？为何积心处虑想关键我？”宝钗问道。

提及此事，宝钗沉默半晌，方缓缓道：“并不是老太太提起的。是琏二奶奶。不过，这倒也是不差甚么的。由琏二奶奶提起，天然更好些，有转圜的余地，各方面子上也过得去。我瞧着那意义，十成里头有六七成了。接下来就看宫里头的娘娘点头不点头了。只是宝兄弟为人虽实诚，又和林mm脾气脾气投机，但这不喜经济宦途一事，却教人大大难堪，只怕林mm所托非人。他日我见了他，总还要设法劝他一劝才是。”

似他这等追求之人，自是需求家中正室上得厅堂，经得住台面的，外头有很多贵妇寒暄的场合，如果操纵恰当，天然对他的宦途大有裨益。只可惜娇杏本是丫环出身，书都没读过，又能希冀她说出甚么下台面的话来？常常于贵妇寒暄之时，受尽旁人嘲笑。

“娇杏。我是娇杏。”那女子说道，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全然不似她在金锁中时候的颐指气使。或许这才是实在的她，或者这是因为宝钗已经勘破了她的真脸孔，她自知再也没体例威胁和棍骗她？

金锁是被宝钗拿在手中的，那是她的居住之地。而宝钗能够挑选戴在颈间，也能够挑选直接把它融掉，连薛阿姨都劝止不了。

宝钗心道她本身是死过一回的人，这人间的世态炎凉、情面冷暖见很多了，又有甚么好惊骇的，不住催促莺儿，就见莺儿面上带着惊惧之色，向她道：“先前女人颈上戴的那金锁，只怕是大有来源的。这些日女人因恶了那东西，丢在一旁不肯戴，我们却也不敢随便乱放，只将它供在后屋神龛中间，每日里受些香火。谁知这几日打扫那屋子的小丫环们都不肯畴昔。我一问方知，她们曾亲耳闻声那金锁里发作声音，又有人说见到个脸孔恍惚的影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莺儿想起先前薛阿姨决然回绝韩家的婚事，不免感喟，忽而问道：“刚才传闻这府里老太太开口提起林女人和宝二爷的婚事了，女人究竟内心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