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彰德[第3页/共5页]

河南地处中原，本就比别处干旱炎热，现在的土质更因着去岁大旱而格外疏松，被如此挖凿着，扬起的烟尘真可谓是遮天蔽日，堪比塞外大漠了。朱时泱捉起衣袖在面前扇了扇，嫌恶道：“这些人在干甚么呢？”

一行人一起上且行且止，饿了用饭，累了住店，日出而行，日落而息，颠末几日慌乱，便逐步适应了这陆上寻访的日子。

进入城中时已是晌中午分，因为日正当中，暑热更比午上时还自严格几分，朱时泱一行人焦渴难耐，但想着知府衙门已近，便没有半途逗留，只一起催马急至官衙门口。

引他们出去的那名衙役奉上茶水，不过是一人一盏。朱时泱揭开杯盖喝了一口，多年养尊处优的糊口使他立时发觉到茶叶是经年放旧了的。如果搁在昔日，他定会治仆人一个待客不周之罪，可现在舌尖焦渴，五内俱焚，朱时泱纵是最抉剔不过，也再顾不得很多，一气将茶喝了个洁净，却还不解渴，想要那差役再添一杯，可哪另有人影？全部堂中除了本身、康平王、陆文远和几名随行侍卫，连服侍的人都不见一个。

夏康道：“下官天然晓得，可……”一语未完，只听远处俄然传来了一阵狼籍的脚步声，接着是拔刀出鞘的呛然龙吟。

夏康点头道：“我来找大人就是为着此事，那十几小我移交与我以后，有几个在狱中他杀了，剩下的几个几乎被贼人暗害，我将他们转移以后又审了几次，那些人便痛快招了，只不过当时大人已然班师回朝，是以我直到本日才比及机遇来与大人汇报。”

夏康穿戴官服，在一旁低头道：“皇上经验得是，统统都是微臣的忽视。但现在彰德城中收留的哀鸿尚未尽数安设结束，府衙中实在是没有闲钱，也没有多余的人力来顾及这些微末之事。”

朱时泱立时变了神采。要知他们达到这官衙时，恰是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如此算来，他们已在堂中等了近一个时候。朱时泱贵为天子，一贯只要别人等他的份儿，何曾纡尊降贵地等过别人？何况还是一等就这好长时候。

陆文远却笑道：“皇上这话错了，现在的彰德城与去岁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皇上没个比较，以是看不出来。何况《君子小人章》里不是说，君子光亮磊落，从不假装，偶有不对，轻易被人发觉，故而君子老是有如许或那样的小弊端。而小人长于粉饰，滴水不漏，故而看上去老是毫无瑕疵。夏大人有管理不周之处，皇上尽可指出来，他也会极力去改的，总比明里抓乖卖巧，公开里却藏污纳垢的好。”

朱时泱看了一眼跪在脚边的夏康，迷惑道：“康平王怎地晓得得如此清楚？”

彰德知府上前答道：“回皇上，这些人是下官派来在此构筑护城河的。”

一行人回至府衙，用过晚餐，便各自回房安息。陆文远因着对朱时泱的安然不放心，便去了锦衣卫们歇着的配房走了一遭儿，检察了他们值夜的班次，又一一叮咛了几句。走在回路上，颠末马厩时，听得里头的马不大循分，便摸黑出来检察。

朱时泱本想着这一行人个个身强力壮，只一起骑马疾行，沿途住店便可，但陆文远却说陆路风吹日晒，辛苦不成言说，又是临时起意，变数颇多，便调了几辆马车随行。

朱时泱迷惑道：“修甚么护城河？这么大的工程朕如何充公到工部呈上来的奏疏？”

夏康话没说完，便被朱时泱打断道：“荒唐！流民饱经天灾之苦，孱羸不堪，如何能被征作劳工使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