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言官[第1页/共3页]
两人从“八宝斋”出来,便转进了一条巷子,走到绝顶,是一进门庭森森的深宅大院,上书“钟府”两个大字。这宅院看起来阔丽恢弘,即便在暗夜里也显得气势不凡,显见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周杞人正在心中细想朝中有哪位钟大人如此财大气粗,陈闱已上前一步叩响了门环。
像周杞人如许的穷酸墨客,平时对这“八宝斋”是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看的,陈闱却似早已走顺了似的迈了出来。
陈闱提着几盒点心跨进门去,周杞人也赶紧跟了出来。大宅的院内黑漆漆的,借着门房手上灯笼的亮光,周杞人看到陈闱从袖中取出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递给了门房,显见就是进门的门包。那门房接畴昔掂了掂,更加笑容可掬,却盯着周杞人问道:“敢问陈大人,这位是……”
陈闱一张俊脸上面无神采:“这位是陈某在翰林院的同僚,修编周大人。”
钟绍云先前受穷受怕了,只要有钱,来者不拒,从不问是非曲直。那恒帝是靠他才得以固权的,天然得对他对付着些,但凡是他上的奏章,都非常正视,偶然即便明知他无事生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年倒在钟绍云笔下的官员也不知有多少,乃至一提起他的大名,满朝公卿尽皆侧目。
这钟绍云原是恒帝正统十八年的探花郎,本该出息似锦,但因为当年家道贫寒,又兼性朴素重,不肯给翰林院院士送礼,被分到六科做了位从七品言官。
言官位卑职低,俸禄微薄,又因为经常要上奏章弹劾,极易开罪朝中权贵。钟绍云每月的月俸除了吃喝用度,便用来摆平此类祸端,过得捉襟见肘,宽裕时乃至要拉下脸来向同僚邻舍借债度日。堂堂一个朝廷命官,真是比平头百姓还不如。
那门房接着银子,这才非常殷勤地承诺了一声,引着陈闱和周杞人往宅院深处走去。
钟绍云一念已决,便提笔说话,将昔日里苛非难堪熬本身的朝廷权贵,有错误的添油加醋,无错误的平空假造,写成一道弹章呈给了天子。朝廷权贵的权势盘根错节,以钟绍云一介势单力薄的小小言官,天然没法撼动分毫。钟绍云本也没想将他们怎地,只是拼着一条贱命,博个不畏权贵的名声罢了。谁知当时恒帝正以大权旁落,忌恨朝中权臣,想要动手夺/权,但一时又找不到由头。钟绍云的弹章一上,正可了恒帝的心机,老天子当下也不问是非曲直,借题阐扬,将一众大臣贬官的贬官,休致的休致了。
周杞人满腹猜疑地跟着陈闱出来,果见店铺老板点头哈腰地从柜台前面迎了出来,显见是之前与陈闱打过交道的。柜台前面摆满了各色果品点心,个个浑圆饱满,精美耐看,披收回馨苦涩腻的气味。
正堂里灯火明丽,周杞人跟着陈闱进门一看,内心便是一个跳突,只道此番还真被本身给猜中了,正堂中的仆人,却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言官钟绍云是谁。
陈闱不睬他,只自顾自地在前头走,偶尔被他拉扯得急了,才转头道:“我跟了皇上那么些光阴,有些银子有甚么奇特?左不过是拿人财帛替人办事罢了,皇家隐蔽,是你能密查得起的吗?”
这片地界是朝中官员的聚居之处,是以物价比城中其他处所高上很多,当然卖的东西也格外精美崇高。若非是朝廷中位高禄厚的大臣,或家财万贯的朱门富户,是底子住不起的。周杞人从读书时起就与陈闱相处,却从不知他有何故知能住在如此繁华要赫之处,不由拿眼不竭地觑着陈闱,陈闱却只作不知,不一会儿,便回身进了街道右手边的一家店铺。
两人又走了一段儿,天气已经完整暗下来了,周杞人原觉得陈闱要回落脚的驿馆去,却没想到他此时却转上了一条与驿馆方向完整相反的街巷。周杞人感觉奇特,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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