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袁毕[第2页/共3页]

进过一炷香，又与了缘大师下过一局棋。

也许是这个原因，太后的食量略比以往多些。唐潆心中欣喜，与薄玉将一坛酒喝了洁净，她长这般大，酒量最多一两盅，本日竟喝了半坛，幸而未醉。只是双颊红润，眼睛勾着几分迷蒙的酒意，又非常镇静，到了这会儿，犹在喝酒——太后本不准，经她乖缠，好歹松了口风，只允了三杯清酒。

唐潆见他好似有备而来，虽不知池再如何与他谈判，单凭昔日长安提及他时的只言片语，兼之他刚才眼中精光闪动，物欲极强。遂开门见山道：“长安大长公主荆州的别业，亏你相看风水了。现在有桩买卖，利润颇丰，不知你本领如何，又善于甚么，做不做得来这事儿。”

“……这般么……”如何听，都怪诞得很，不像真事。但太后正襟端坐，神采更是当真，唐潆只好信了，又问道，“现在那儿可另有猫崽子？倘有，我寻一只来，可作胭脂的弟弟mm呢。”

唐潆不由失声一笑，腾出一只手来，俯身下去，将醉醺醺的胭脂提溜到太前面前，笑它道：“阿娘，我没喝醉，胭脂倒醉了。”

唐潆知她信佛，再者，她过几日是要去报国寺一趟，便依言承诺。末端，却不忘猎奇问道：“猫儿房？猫儿房是甚？宫中另有这么一去处，我怎不知？是养猫的处所？”

月悬中天，清辉倾斜，水面银波潾潾。

凉亭三面环水，一条曲径通幽直往竹林深处，浮瓜沉李的时节，在此最是消暑。

“伴儿是好寻，猫儿房……”思及猫儿房教养宗室连绵子孙的用处，太后不由顿了顿，想起过往之事，耳垂蓦地染了色彩，轻咳一声，转而正色道，“报国寺后山常有猫狸出没，你若想寻，便遣人去那儿。且你虽及笄了，寄名符亦取返来了，一日为师毕生为师，于情于理，该去看看了缘大师，与他说会儿话，谈谈佛道都可。”

仿佛风俗了此种近似电灯胆的景象。

唐潆听了一会儿，她对佛法实在毫无兴趣，只是太后喜好，她便常常试着体味。

面前是个精瘦的中年羽士，两道横眉眉头向上眉尾向下，眼睛狭长，唇薄似刀，生得一副世故的边幅。他正打量禅房内的陈列，瓷器坛瓮书法书画，入了眼中的事物，必先看看嗅嗅摸摸，好似这般，便能从中淘出金子来。

太后听她细说，才知胭脂是喝了几滴溅在地上的酒。胭脂本出自山林，并不娇弱，明日酒醒便好，无甚担忧。太后先屏退宫人，随即从唐潆手中接过胭脂，让它窝在本身怀中安眠，她抚摩胭脂的脑袋，发觉它柔嫩的耳朵在本身掌间悄悄颤栗，又安闲地嘤咛几声，唇边便蕴起一抹暖和的笑意来

说罢，太后便收回本身被唐潆轻握的手。

两人一猫，一凉榻，一席话，清酒一盅对月酌。

太后只觉浑身血液顷刻凉了一半，明知近处并无宫人侍立，她心脏却突然跳得很快。默了少顷，她才淡声道：“你还小，此事不急。”

报国寺。

“郑王叔谋逆时，我还小呢，难怪没甚印象。”唐潆放动手中酒杯，在榻上歪歪扭扭地一倒，便枕到太后腿上。酒杯未立稳，酒胡子似的摆布晃了几圈，便沿着桌案摔落在地，杯底的酒液缓缓淌了出去，月光下，泛着盈盈水光。

残存的酒意斯须间消逝很多，唐潆目视太后。此处灯火寥寥，月光水光却清澈些，将她的面庞衬得有如江边雾霭，雨中烟柳，氤氲着拂晓晨光，浅浅清冷，淡淡暖意，如何看，如何欢乐。

同时，苏燮拟本上奏，谏议天子打消海禁，引进西来之物。

乍闻门一开一合，他却不讶异，只移眸看向来人，挥了挥拂尘，躬身道：“贫道袁毕，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