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书[第2页/共3页]
如此一来,颜逊又抓住天子一处软肋,时势难料。萧慎收回目光,向楚王苦笑道:“萧某得先帝陛下托孤,不敢懒惰,即使拼碎一身老骨头,也必然誓死保卫江山社稷不落于旁人之手。来日若不幸堕入囹圄,望楚王爷念及旧情,赐我美酒一瓯。”
眼下,竹帘被宫人卷起,温暖的春光投射出去。皇背工握书卷在看书,她脾气喜静,做任何事皆沉心静气,不肯受人打搅。唐潆与她坐在一块儿,眼睛在看书,眼角在看她,重新到脚写着萝莉版的“心猿意马”。皇后无法,放下书卷,侧脸看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看书便好都雅,那里学的一心二用?”
萧慎、楚王果然将他放下,扭扭脖子,表示他:去,去送命。
王子元暴躁廉洁是朝堂上出了名的,人送“火牛”殊称,他反倒乐哉悠哉,借此自称“火牛居士”。萧慎与楚王见他额角青筋暴跳,互使了个眼色,一面躬身辞职一面将这火牛拽出殿来。王子元几近是被胳膊架胳膊抬出来的,脚都沾不得地,怒极,顾不得臣仪,粗着脖子嚷:“萧相!楚王爷!二位莫要拦我!”
颜逊面露无辜,嘲笑道:“王给事此言差矣,黔地地区广宽,山净水秀,比之忠王之前的封地岂不甚好?”
晋朝对藩王管束甚严,忠王离世,唐玳尚且不能扶灵尽孝,更休提唐潆她爹另有造反的前科。皇后说“只是家书”,如许一份贵重的家书,皇后递给她,目光中隐含歉疚,犹觉本身做得不敷。唐潆攥紧了信纸,不敢看皇后,恐怕视野相触的顷刻她又忍不住哭出来,也不知这一世哪来这么多眼泪,她垂下脑袋,低声问道:“母后为何之前瞒着儿臣?”天井交心那今后,再无动静,她觉得此事难有后续,岂知……母后难不成也是重生穿越的,很有sense,晓得操纵欣喜营建氛围?
“……抵赖。”皇后举起书卷拍了她一下,“你已非一次两次,偷偷摸摸瞧我,当我不晓得么?下次再这般不用心,去书房自个待着,看书也好,习字也好,总能沉浸出来不分神。”
颜逊笑答:“黔地。”
睿王妃肚子争气,生了孪生兄弟,嫡宗子为睿王世子,次子过继给忠王,秉承王爵,保全忠王的血脉。忠王的封地又与睿王的封地毗邻,两地风土情面附近,气候适宜,此举想来甚是合适。几位大臣皆表附和,欲附议,萧慎却忽道:“封地附近,只怕不当。”
楚王掌宗人令,宗牒玉册如数家珍,他道:“忠王活着时与睿王友情深笃,睿王世子弱冠之年,又有孪生弟弟,想来合适。”
楚王家大业大,视款项如粪土,风雅得很,当下大笑,他拍拍萧慎:“萧相想喝甚么,自去酒庄取就是了,还与我客气!春光恰好,商赞老头那儿要开百花宴,我命人备了十坛百花酿,下月赴宴,一饱口福!”
诸人皆觉得忠王已死,颜逊不计前嫌,至心为忠王的子孙血脉追求稳妥的庇荫,哪知他竟如此阴贼。萧慎与楚王历事多,闻言只意味深长地互看了一眼,却有出头鸟抢口道:“颜相何意?黔地蛮荒,自古乃放逐犯人地点,仁心如何彰显?”忠王骸骨未寒,为了乃父与忠王之间的小恩仇,记恨至今,气度局促令人咋舌!
楚王好酒,京郊别业里有大酒窖,储藏南北香醪异域美酒,宗人府常日又无事可做,他便将府下几个农庄拾掇做酒庄,长年宅在酒庄里酿酒喝。小朝会他不肯来,朔望大朝他逃不开,又舍不得酒,上朝时便揣了一壶藏怀里,三跪九叩之下,酒壶轱轳坠地,摔了个酒香四溢,太和广场驻守的兵士闻见了都咽口水,馋得世人下朝便找他讨酒喝,一来二去,楚王的酒庄在燕京成了金字招牌,供不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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