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京城来客[第2页/共3页]

今番派来的，就是李巽。

李巽举袖擦汗，喃喃隧道：“别再来个冷脸儿，我可受不了！”

回身去请程玄。

“功德儿。”

何家坐不住了。举人便可授官了！二十高低的举人，再进一步做进士，也很年青。做了进士，便是读书人里的尖子，前程无量。又想要返来。

本地信道的多，两件并一件办，然后修坟，等知府判个成果。再赶上端五，看个龙舟，齐活回家。

李巽平生最畏敬者，伯父罢了。

李六俭朴，打小念叨子孙，力求将儿孙养成一副诚恳脾气。

生养是个运气活儿，一不谨慎，一尸两命，一不谨慎，生了短命。李六家贫，连丧两子。扛着锄头，路过何家大门，见生下儿子竟然要扔，不由感慨了一句：“有个儿子便是福分了，扔了何为？”

一念之间，李丞相就这么被赡养了。天生会读书，在私塾窗下听几句，比别人家那交了束脩在屋里听讲的，学得都好。

道一当真隧道：“请稍坐。”

李丞相，姓李，名福遇，字成三，是已经致仕的萧老丞相的半子。名儿起得好，平生福分，重新交运到尾。出世时，生父听了算命先生的话，要将他扔了。好巧不巧，碰到了养父李六。

也没钱购置文房四宝、束脩衣衫、册本文章。东拼西凑，宰了只鸡，央了私塾先生，也不求入门听讲，只要别赶他走就行。

次日一早，城里最大的消息便呈现了——何家仆人首告何氏兄弟。

彼时李丞相神采非常安静，将手札与他看，叮咛了他三件事：“如何氏果有悔意，统统如照；不然，便了结这段孽缘，无妨用力些。你再去五行观，施五百两银子，与他修观，那边另有座城隍庙，也去参礼，看神像有没有损毁，要重施油彩。这程羽士，传闻是紫阳真人的弟子，你也去见上一见，看看他家都有甚么人，品性如何，主持五行观是否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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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丞相几十年的一口恶气，明天得出来。

“放心，是功德儿，走了啊。”

李巽秉承祖父教诲，非常惜福，凡有交代的事情，无不极力办好。又没有衙内的架子，做事非常当真。

李丞相六个侄子里，五个是普浅显通的诚恳人，另一个脑筋够使，恰好不会科考——胜在听话、办事坚固。李六血脉里，统统的鬼主张，都在他身上了。

何老迈弟兄几个，不判个违逆不孝，足以夺去统统好处才怪。做丞相的人，不脱手则己，一脱手雷霆万钧。去五行观，约莫是给知府施加，也是对“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说法的附和了。

有些个家事，也交给他去办。

赵氏道：“那铺子，过两日我去交割，素素也大了，得学着点儿理家筹算盘的了。”

程素素慢悠悠描着模样，听她对赵氏道：“看热烈的，呼啦啦把半条街都填满了。我就说哩，何老员外早病重了，哪还能说甚么话？他家，家风就不好！还是你家程羽士说得对，老天给的福分，他自个儿往外推，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回李福遇的福运还是在，碰到了个通情达理的父母官，大笔一挥，将他判给了养父母。入京赶考，中了进士，巧了家贫未婚，被当时的萧丞相看中，招做了半子。

描完一半，笔秃了，程素素换了只笔，持续听李娘子说：“这事儿交给知府去审了，彼苍大老爷，必会秉公的。哎，传闻，这李小郎君来，还奉了李相公的令，要去五行观参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