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笛音深处水云天[第1页/共5页]
屋中并无繁复装潢,却到处新奇。长案上放着花梨笔架,几方雪色笺纸,琉璃阔口的平盏盛以净水,其上浮着一叶碗莲,素叶白瓣,洁净里透着些许贵气,衬得一室清雅。明窗暖光,洒上玉竹方席,让她想起将她安设此处的那小我,夏季炙热的气味中间底却莫名生出黯然,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一幅画卷之上。
“说不上是保,”夜天湛一带马缰,三人缓缓并骑前行,“他不过想将案子压下罢了。”他抬眼望向打马远去的一众士族后辈,方才见卫家至公子卫骞也在此中,老子正为案子头疼,这位大少爷惹了是非倒还如此张扬,仗着位列三公的父亲和贵为太子妃的姐姐横行天都,卫家高低也是出了名的霸道。
夜天湛点头道:“此事当设法指导疏浚,使得各族敦睦共处,今后朝廷也该留意。”
卿尘目光在他眸心逗留了半晌,垂眸道:“我还是那句话,多谢。”
那刻手触琴弦的感受,似是要将这多日来压抑的伤痛苦闷尽数付之一曲,扬破云霄,利弦划开手指飞血溅出时,内心竟非常的畅快。她悄悄一握手,指尖一丝伤口扯出些模糊的疼痛。
顿时几个年青人策马扬鞭,锦衣玉袍,光鲜神情,所到之处惊得世人仓猝趋避,他们却涓滴未曾减速,刹时吼怒而过。
夜天湛漫不经心肠一笑:“费事不能说没有,但也一定尽然,凡事皆无益弊。再者,这等事既然让我赶上,便没有不管的事理。”
卿尘敛衽以礼:“卿尘……见过王妃。”
夜天湛笑道:“你一回宫便告了天舞醉坊冲撞娘娘座舟的御状,想不彻查也难。再加上发卖民女逼良为娼,郭其那里撑得住局面,能不把卫家往外搬吗?现在卫相该是看准了我们正同西突厥交兵,父皇此时不肯因这些影响朝局,想将这事今后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夜天漓扭头道:“七哥,长门帮那些乱贼都归案了吗?传闻卫宗平要保郭其?”
她见卿尘正看着那画,便又道:“这是殿下亲笔所画,画的是这府中闲玉湖的荷花,你若感觉闷能够去那边逛逛,这几日荷花正吐苞,眼看着就快开了呢。”
夜天湛道:“自东突厥归降,这些年越来越多漠北和西域的胡人来中原经商,现在在天都已不希奇。不过这些外族人风俗各别,很多不通天朝律法,经常招惹是非,这胡三娘不过只是此中之一。这题目若不处理,今后不免会成费事。”
“是。”翡儿承诺着带了医侍出去,方走几步,内里传来问安的声音,似是有人低声问了句甚么,便听那医侍回道:“那位女民气脉血弱,亏损不敷,克日怕是受了些颠簸劳累,更兼心气郁结,以是才昏睡了这么久。不过她现下已然醒了,以后按臣的方剂服药调度,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卿尘本已转成分开,听到此话留步转头,想起那些被关在船舱蒙受折磨,乃至连性命都丢掉的无辜女子,更恨胡三娘现在仍旧如此放肆:“长门帮自作自受,本来与我无关,你们本日的了局也并非拜我所赐,但是如有一日我有才气,必定不会放太长门帮和碧血阁,你无妨也记清楚。”说罢回身便走,在对方充满敌意的目光中和夜天湛出了牢房。
卿尘眼中波光一扬,“夜天凌”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只觉心跳陡快,不由抬手抚上胸口。
卿尘转头道:“画和诗仿佛并非出自一人手笔。”
夜天湛扭头微微一笑,道:“也罢,天都中纵马赏景最是舒畅,既如此,便让他们换匹小巧些的马来。”
夜天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封了天舞醉坊还不到两天,不想连右相卫宗平都欲过问,这底下牵涉起来倒有很多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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