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奇谋险兵定蜀川[第2页/共6页]

“来了！”两人同时一震。烟花为信，表示己方兵将已撤出江岸。卿尘与斯惟云对视一眼，纤眉微扬，目中掠过清光亮锐，回身断声喝道：“传令开闸！”

“侯爷别来无恙。”夜天凌居高临下，遥遥问候。

廖商仰天长笑：“小子傲慢，以眼下你我兵力，胜负尚且难料，你口出大言为时过早。”

以凌王在军中威望，多年领兵不败的神话意味着天军常胜之势，他若被擒，必定给天朝军心带来致命的一击，这恰是叛军迫不及待想要的结果。

廖商双目圆瞪，俄然哈哈大笑：“天朝夜氏一族又是甚么好东西，你叛我我叛你，你们这些皇子哪个不是包藏野心！”

河道愈窄，垂垂入了密林山岵。

天涯月上东山，波澜清冷。

卫长征亦笑道：“冥执兄的快剑，叫人看到手痒。”边说边伸手在船篷之上玩弄几下，乌篷客船化作渔船，再看不出先前陈迹。

廖商被兵将压持却还是暴躁如雷，白眉扬起，大声骂道：“老夫兵定西陲之时，你这竖子小儿还不知身在那边，现在竟敢如此同老夫说话！满腹诡计狡计，有本领真枪实剑一见凹凸！”

长楫入水轻点，不急不慢。船上船夫年纪不过二十摆布，身量挺瘦，描述俭朴，号召客长进了舱中避风，安闲船头掌楫。

夜天凌不怒反笑，目如惊电掠往廖商眼中，慑得他蓦地住声。他在顿时低身于廖商耳边，淡淡道：“那你就更无妨留着性命，看看甚么叫真正的谋事。”

“休得胡言！”廖商含怒喝道，“老夫平生不识降字！”

西岷侯部下五万马队贪功冒进，自水流浅缓的古浪河段渡江追击退往江水郡的天军，却不料遭遇没顶之灾。

大水无情，昔日脉脉江水化作猛兽深渊，同时将摆设江中的十万水军数百战船刹时淹没，几近没有留下任何陈迹。

烽烟四起，西北皆乱，中原数十年安宁分崩离析。

罗盛趁机道：“侯爷若谅解这些跟你的将士，便莫要执迷不悟。现在蜀中多少父母妻儿翘首盼归，你们何必去同逆贼虞夙一并送命？”

广宽的江面上激起狠恶的水雾，脚下大地亦微微震惊，阵容惊人。

这恰是岳青云率军追至，前后夹攻，东蜀军残部已入合围之势。一方初逢大败，兵疲马倦；一方乘胜追击，士气长足，好坏之势立判。

身后军中数处响起呼声：“西岷侯已然被擒，都降了吧！”夜天凌嘴角不易发觉地微微挑起，罗盛安插进东蜀军的这些人倒很晓得如何掌控机会。

天帝大怒，连贬中书郎奉恒、按察使成纶、都批示同知唐匡等几名重臣，马上降旨革西岷侯廖商世袭爵位，撤西侯国，发讨逆檄文，却未动一兵一卒。

两路平叛雄师被北晏侯守势缠住，得空兼顾蜀中，不过数日，青州、封州、岳州、衡州等几处重镇已完整落入西岷侯手中。

火线俄然响起破空之声，一道烟花升上半空，爆开光鲜的赤色，刺人眼目。

斯惟云语塞，正难堪，卿尘却放过了他，悄悄回身望向火线，俯瞰山峦，眼底是一片幽深的清肃。斯惟云心中悄悄一震，她这神情竟似极了凌王，叫人几近不敢逼视的风神中沉敛的是深稳与安闲。一身冲淡平和下仿佛看尽统统，统统又都不在心中。

等候十五万东蜀军的，不是仓猝迎战的玄甲军，而是壅江沉寂了多时的大水。

卿尘同斯惟云遥立在壅水高处，风冷砭骨，长浪击岸。

安静了好久的壅水刹时卷起洪浪吼怒吼怒，再不复昔日和顺风采，仿佛要毁灭统统，狰狞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