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2)[第2页/共5页]

好久后，颛顼渐渐抬起了头，凝睇着小六，他的眼眸清澈，看不出涓滴泪意。

小六想笑，没有笑出来，嘴唇有些颤抖，颛顼低声叫：“小夭。”

阿念茫然又惊骇，模糊中预感到她的天下要不一样了，可又不明白为甚么，只能几次地转头看向颛顼。

俊帝的身子剧颤了一下，竟然有些站不稳。

十七对俊帝作揖施礼，俊帝问：“涂山璟？”

颛顼的头埋在小六的颈窝，泪一颗颗滑下，“她不是姑姑，姑姑已经战死了。她是静安王妃，只是和姑姑长得像。”

小六扑进了俊帝怀中，眼泪簌簌而落。

因为阿念是俊帝独一的后代，侍卫们都不敢轻视，当即派人去禀告俊帝。阿念的母亲，静安王妃的宫殿间隔含章殿不远，贴身侍女惶恐地给她比划，说有人攻击王姬的宫殿，静安王妃忙赶了过来。

阿念叫：“父王，他、他们……”

俊帝蹲下，扶住了她，小六咬着唇，还是没有体例叫出来。

小六的哭声垂垂地低了，身子还是在轻颤，她能感遭到哥哥的泪无声地落在她的衣领内，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管多悲伤，都不会让任何人瞥见。小六双手颤着，渐渐地环住了颛顼的背，下死力地搂紧了颛顼。

颛顼欣喜地对俊帝施礼：“感谢师父。”

颛顼紧紧地抱着她，就如小时候，父亲战死、母亲身尽后，无数个黑夜里她紧紧地抱着他。

十七沉默地坐下，也没活力，只是有些苦衷重重的模样。

俊帝和颛顼赶过来时，就看到小六浑身血污，被几个婢女摁倒在地，她一边用力地挣扎，一边仰着头，盯着王妃，满面是泪，伸着双手，祈求着她不要分开，“娘、娘……”

“娘、娘……”小六嘴里在哭泣，却甚么声音都发不出。

小六被两个侍女抓着，她懒得使力，干脆由着她们把她架着走。

王妃像是看疯狗一样，惊惧地看着她，小六泪如雨落，向着王妃伸脱手，只是想抓住娘，不让她再分开，“娘、娘……不要丢弃我……”

十七额头冒汗，生硬地回道：“没、有。”

小六不惊不惧，笑嘻嘻地打量四周。

小六想起了他们幼时初见面的景象，当时娘和舅娘都活着，娘浅笑着说“小夭，你要听哥哥的话”，舅娘笑意盈盈地说“颛顼，你要让着mm”，他们俩却和乌眼鸡一样，狠狠地瞪着对方。舅娘他杀了，娘战死了……只剩下他们了。

当中的一个斑斓少女冲过来，肝火冲冲地瞪着小六，“你、你、你如何在这里？”

十七听到殿内传来杖击的声音，不顾劝止，想强行往里冲，却惹来了更多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阿念震惊地看着，她低声叫：“颛顼哥哥。”

进了阿念居住的含章殿，阿念摆出一副官员提审犯人的模样，喝问小六：“说，你知不知错？”

小六双手血肉恍惚，少妇骇然，向后退去。阿念从速搂住母亲，大呼道：“快拉住这个贱民！”

她急仓促地走进殿门，看阿念固然神采丢脸，却衣衫整齐，明显没有受伤。

侍女们怕小六伤到王妃，把小六狠狠地按倒，手脚齐用，紧紧地压抑住她。小六却像疯子一样，力量大得出奇，不管不顾地挣扎，要去抓住王妃。

本来，阿念的真容竟如此斑斓，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小六浅笑道：“我、我、我如何不能在这里？”

颛顼带小六和十七回华音殿。十七一起都很沉默。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相互抱着，相依相偎，相互支撑。

颛顼忙叫：“药，伤药。”

“我……”小六想说甚么，可话到了嘴边，看看俊帝和颛顼，又吞了归去，今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