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切莫负我[第2页/共3页]
次日一早,燕北立在驿馆的室内,在高览的奉侍下穿戴好整齐的朝服与甲胄,披幡负章,扣好刀剑,带着身后一样整齐武备的高览举头阔步地走出驿馆。
“唉,潘兴命苦……怨不得你,你先起来吧。”提到潘兴,张纯有些有力地摆了摆手,坐回几案旁饮下杯酒,转头看了一眼房中角落的铠甲,这才缓缓说道:“既然你本日发言敞开说,很多事老夫做你的主君,也就不遮讳饰掩的了。”
张纯不说话,燕北便保持着拜倒的模样向他请罪。
卧房的墙壁夹层堆了冰!
“老夫是汝之知遇,汝又何尝不是老夫的机遇?遍观军中之将,何人有三月连下十九城之能?唯你燕二郎罢了……时至本日,要怨,也只能怨在老夫那日怒上心头勾连张兄背叛罢了。”张纯脸上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只是燕北却不知他所嘲为何,“中山张氏,世勋世禄,及至张某这一代,竟出了叛汉之反骨,说来好笑。”
凡是人们会客是不会将部属之类的人带入寝室,因为寝室对人们而言是个非常私密的位置。
不过最令他重视的,大要上张纯这座宅子里朝气盎然,从人侍女在路上相互赔笑见面施礼,实际上倒是谨防死守的军秘密地。不管是楼阁角落跪坐的汉儿弩手还是房檐廊下扣刀跨立的胡族军人……一起走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燕北很清楚这是狗屁,张纯那老匹夫只是纯真地将他这个领兵在外的校尉晾了一个月罢了。
月朔落座,燕北便起家,在一片甲片碰撞的声音中拜倒行出大礼,拱手说道:“燕某竟不知将军对鄙人有如此看重,燕某何德何能?”
说到纵马高呼,张纯拍案而起,姿势雄豪仿仍有当年威风,但转眼声音又再度低了下去,“战罢,身受数创……就连独子,独子都死于军中。朝廷表功,表老夫为中山太守,两千石……两千石啊!”
这一起走了足足半柱香的时候,待几近卧房燕北已是汗流浃背,但是当从人一推开卧房大门,伴着兽首铜炉袅袅而起的熏香之烟,一股冷风自隔窗直至门口通透而来,入伏天里竟令人感觉风凉非常,好像春季。
至于甚么方才回还肥如只是不撕破脸面的借口罢了。
燕北一愣,心中几次思忖这几句话,点头应道:“若无大人,亦无本日之燕某。”
“将军,燕某前来不为饮宴,是来向您赔罪的……两个月前,燕某与中山国与潘兴都尉起了抵触,后将他杀死,潘都尉是将军您的亲信……”
张纯一樽接一樽地喝酒,燕北便一樽接一樽地陪,酒意越盛,他却越想听张纯说下去。
肥如县并不是一座多么繁华的城池,而更像一座军事要塞,这个县城地处幽州辽西郡,位于现在河北秦皇岛北戴河以西。在隋后改名为卢龙,自古以来便是屯兵要塞之地。
“在你我会晤之时,轻骑已携表你为镇南将军的手札东奔渔阳,昔日之怨,兴儿已死不管如何不能复活,便让旧事一笔取消……燕二郎,老夫待你不薄,你可切莫负我!”
王政是如何劝戒张纯的,燕北并不体味,但他晓得王政的话必然起了感化。
牵马走出门口,他俄然停下脚步,转头望着驿馆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代的松树,竟是俄然拽着缰绳躬身行了一礼。
只怕……他是有些藐视张纯与张举了。
“得知你杀了他,老夫想过将你杀了,真想过……就连你到肥如这月余,老夫每日在这府宅中都在思虑,究竟杀不杀你。”张纯点头感喟,此时燕北坐在劈面那里还感觉有一丝一毫不成一世的模样?仅仅是一个得志的白叟罢了,“老夫与你远日无怨,虽不至大恩,亦有知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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