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3)[第1页/共3页]
上心忌故昌邑王贺,赐山阳太守张敞玺书,令谨备盗贼,察来往过客;毋下所赐书。敞因而条奏贺居处,著其废亡之效曰:“故昌邑王为人,青玄色,小目,鼻末锐卑,少须眉,身材长大,疾痿,行步不便。臣敞尝与之言,欲动观其意,即以恶鸟感之曰:‘昌邑多枭。’故王应曰:‘然。前贺西至长安,殊无枭;复来,东至济阳,乃复闻枭声。’察故王衣服、言语、跪起,清狂不惠。臣敞媒介:‘哀王歌舞者张脩等十人无子,留守哀王园,请罢归。’故王闻之曰:‘中人守园,疾者当勿治,相杀伤者当勿法,欲令亟死。太守何如而欲罢之?’其资质喜由乱亡,终不见仁义如此。”上乃知贺不敷忌也。
夏,四月,丙子,立皇子钦为淮阳王。皇太子年十二,通《论语》、《孝经》。太傅疏广谓少傅受曰:“吾闻‘满足不辱,知止不殆。’今官吏至二千石,官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悔怨。”本日,父子俱移病,上疏乞骸骨。上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皇太子赠以五十斤。公卿故交设祖道供张东京都外,送者车数百两。门路观者皆曰:“贤哉二大夫!”或感喟为之下泣。
初,扶阳节侯韦贤薨,宗子弘有罪系狱,家人矫贤令,以次子大河都尉玄成为后。玄成深知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当,妄笑语,昏乱。既葬,当袭爵,以狂不该召。大鸿胪奏状,章下丞相、御史案验。案事丞相史乃与玄成书曰:“古之推让,必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坏面貌,蒙热诚为狂痴,光曜晻而不宣,微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伤高而仆为小人也。”玄成朋友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谦逊为国,宜优养玄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而丞相、御史遂以玄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拜;玄成不得已,受爵。帝高其节,以玄成为河南太守。
帝以萧望之经明慎重,群情有馀,材任宰相,欲详试其政事,复觉得左冯翊。望之从少府出为左迁,恐有分歧意,即移病。上闻之,使侍中成都侯金安上谕意曰:“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君前为平原太守日浅,故复试之于三辅,非有所闻也。”望之即起视事。
广、受归乡里,日令其家卖金共具,请族人、故旧、来宾,与相文娱。或劝广以其金为子孙颇立财产者,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此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觉得赢馀,但教子孙怠堕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之怨也,吾既无以教养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以是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馀日,不亦可乎!”因而族人悦服。
乙未,诏曰:“朕微眇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教诲朕躬,修文学经术,恩德卓异,厥功茂焉。《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封贺所后辈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为博阳侯,曾为将陵侯,玄为平台侯,舜为博望侯,延寿为胜利侯。”贺有孤孙霸,年七岁,拜为散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故交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者,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
初,掖庭令张贺数为弟车骑将军安世称皇曾孙之材美及征怪,安世辄绝止,觉得少主在上,不宜称述曾孙。及帝即位而贺已死,上谓安世曰:“掖庭令平生称我,将军止之,是也。”上追思贺恩,欲封其冢为恩德侯,置守冢二百家。贺有子蚤死,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安世深辞贺封;又求损守冢户数,稍减至三十户。上曰:“吾自为掖庭令,非为将军也。”安世乃止,不敢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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