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第1页/共4页]
元鼎五年己巳,公元前一一二年冬,十月,上祠五畤于雍,遂逾陇,西登崆峒。陇西守以行往卒,天子从官不得食,惶恐,他杀。因而上北出萧关,从数万骑猎新秦中,以勒边兵而归。新秦中或千里无亭缴,因而诛北地太守以下。上又幸甘泉,立泰一祠坛,所用祠具如雍一畤而有加焉。五帝坛环居其下四方地,为醊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十一月,辛巳朔,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泰一,朝朝日,夕夕月则揖。其祠,列火满坛,坛旁亨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又云:“昼有黄气上属天。”太史令谈、祠官宽舒等请三岁天子一郊见,诏从之。
先是,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固然天下盐铁。弘羊作平准之法,令远方各以其物如异时商贾所转贩者为赋而相灌输。置平准于京师,都受天下委输。大农诸官,尽笼天下之货色,贵即卖之,贱则买之,欲使富商大贾无所牟大利,而万物不得腾踊。至是,天子巡狩郡县,所过犒赏,用帛百馀万匹,钱金以巨万计,皆取足大农。弘羊又请令吏得入粟补官及罪人赎罪。山东漕粟益岁六百万石,一岁当中,太仓、甘泉仓满,边馀谷,诸物均输,帛五百万匹,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因而弘羊赐爵左庶长,黄金再百斤焉。
五利将戎服治行,东入海求其师。既而不敢入海,之太山祠。上令人随验,实无所见。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售,坐诬罔,腰斩;胜利侯亦弃市。
天子既已封泰山,无风雨,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若将可得,因而上欣然庶几遇之,复东至海上望焉。上欲自浮海求蓬莱,群臣谏,莫能止。东方朔曰:“夫仙者,得之天然,不必躁求。若其有道,不忧不得;若其无道,虽至蓬莱见神仙,亦无益也。臣愿陛下第还宫静处以须之,神仙将自至。”上乃止。会奉车霍子侯暴病,一日死。子侯,去病子也,上甚悼之;乃遂去,并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蒲月,乃至甘泉。凡周行万八千里云。
博望侯既以通西域高贵,其吏士争上书言本国奇特短长求使。天子为其绝远,非人所乐旆,听其言,予节,募吏民,毋问所向来,为具有人众遣之,以广其道。来还,不能毋侵盗币物及使失指,天子为其习之,辄查考致重罪,以激愤令赎,复求使,使端无穷,而轻犯法。其吏卒亦辄复盛推本国统统,言大者予节,言小者为副,故妄言无行之徒皆争效之。其使皆贫人子,私县官赍物,欲贱市以私其利。本国亦厌汉使,大家有言轻重,度汉兵远不能至,而禁其食品以苦汉使。汉使乏绝,积怨至相进犯。而楼兰、车师,小国当空道,攻汉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时遮击之。使者争言西域皆有城邑,兵弱易击。因而天子遣浮沮将军公孙贺将万五千骑,出九原二千馀里,至浮沮井而还;匈河将军赵破奴将万馀骑出令居数千里,至匈河水而还;以斥逐匈奴,不使遮汉使,皆不见匈奴一人。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徙民以实之。
是岁,齐相卜式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乃言:“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器,苦恶价贵,或强令民买之;而船有算,商者少,物贵。”上由是不悦卜式。
西羌众十万人反,与匈奴通使,攻故安,围枹罕。匈奴入五原,杀太守。
夏,四月,还,至奉高,礼祠地主于梁父。乙卯,令侍中儒者皮弁、搢绅,射牛行事,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泰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礼毕,天子独与侍中、奉车都尉霍子侯上泰山,亦有封,其事皆禁。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阯东北寂然山,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用乐焉。江、淮间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其封禅祠,夜如有光,昼有白云出封中。天子从禅还,坐明堂,群臣更上寿颂功德。诏曰:“朕以眇身承至尊,兢兢焉惟德陋劣,不明于礼乐,故用事八神,遭六合况施,著见气象,屑然如有闻,震于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泰山,至于梁父,然后升坛寂然改过,嘉与士大夫更始,其以十月为元封元年。行所巡至,博、奉高、蛇丘、历城、梁父,民田租逋赋,皆贷除之,无出本年算。赐全百姓爵一级。”又以五载一巡狩,用事泰山,令诸侯各治邸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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