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谈[第1页/共3页]

子歌闻言，猎奇地坐直了身子。

子歌神采一凛，四顾无人，方轻声应道：“杨氏已家破人亡，倾颓多年，王爷又是何必呢？”

子歌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彻夜晴空无云，满月如盘，映照千里。不知为何，她却俄然想起那年血月初升、偶遇紫衣女人一事。

“要谈食品，三天三夜都聊不完。”子歌莞尔一笑，“王爷邀我彻夜前来，想必不但是为此事吧？”

“难怪王爷熟知大齐风土情面。不知之前可来看过绫罗城的拜月会？”子歌笑道，“可惜本日大宴，没能上街观会，主街上的乐坊舞台争奇斗艳，倒是比府中歌舞要热烈几分。”

“月半居我倒是常去的，每逢中秋拜月会，那边的甜食都做得极好，客岁的花间邀酒，前年的玉壶冰清，我都很喜好。”

“隽隽，歌儿姐姐来了。”

“歌儿……”

赵宇的府邸颇大，此时因宴会散去，主子都在前厅里清算，因此一起无人。穆离轩揽着子歌，安步行于长廊当中，檐下垂挂着各色灯笼，五颜六色，相映成趣。暖黄色的烛光映在子歌明丽的眸中，平增几分美好娇媚。

子歌排闼而入，映入视线的便是一方精美的花鸟图屏风，室中几案上摆着几碟糕点，穆离隽正仰卧于席上，手里玩把着一个陶土捏成的小人。

“儿时父亲在京为质，我自幼便长在京中，十余岁方返国。”他漂亮的侧脸剪影如画，声音随便中透着点落寞。

家属浮沉，恩宠幻灭，民气多变，而明月还是朗朗。

子歌忆开初见时穆离隽老是几次脸红，彷如冲弱，甚是敬爱，却没想到，他永久也长不大了。

“王爷这话……我不太明白。”

“杨后与杨将军当年护我父子返国，于穆氏有恩，又受此不平之怨，抱恨地府。”他一改之前戏谑的腔调，正色道，“为报此恩，离轩便为你赴汤蹈火，亦再所不辞。”

穆离隽的神采顷刻变得惨白，他惊骇地看了子歌一眼，讷讷道：“乐坊……火……”

“子歌不知，愿闻其详。”

子歌脸带猜疑。娘既早知启真镜不在府中，又为何要让她和红裳大费周章地入府查探？

“杨氏答复，穆氏为辅。”一字一顿，他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此番率使团入齐，便是为你而来。”

她将纸翻至后背，又见一行飞扬的草书：杨氏子歌。

子歌见身份已被看破，便也不再粉饰。依娘所述，本身即便获得启真镜，也还需穆氏族人互助，倒不如坦诚相待。

“谁都有没法为人所知的奥妙，我天然不会怪你。”他那双通俗的眸子仿如有读心之术，定定地谛视着子歌，“实不相瞒，那日在月半居中，你我并非偶遇。我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罢了。”

“我也观过几次拜月会，贵乐坊的演出特别曼妙。”他冲子歌眨了眨眼，又道，“本年虽没有上街，但今后处看来，月色特别好。”

穆离轩随便地坐于席上，挑眉而笑。“你倒是难见得紧，林徒弟将你护得极好，我在城中盘桓多日，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为质……想必这就是许氏提到的“畴昔王爷曾在大齐居住”，子歌却未推测，作为南诏世子的他，也曾有屈居人下的日子。

“本来如此……”

“是啊……彻夜月色甚好。”她低声喃喃道，内心却莫名地有些不安。

“林徒弟提过，望我与你劈面言明本相，今后帮手摆布……”

“他如何了？”

他没有答复，苗条的手指自怀中取出一枚素净的锦囊，放于几上。

子歌闻言，微微一惊。他与本身素未会面，本身也一向以“林安歌”自称，举止可谓毫无马脚，他倒是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