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殇[第2页/共2页]

曾多少时，这一片喧闹的湖水记取了陶灼华与何子岑多少夸姣的光阴。

“子岑，子岑“，她低低呼喊着，热泪又是扑天盖地。朗润隽秀的男儿不再，回应她的唯有崎岖的巷子上马蹄声声合着内里吼怒的夜风。

被称做娟姨的仆妇名唤娟娘，方才送走了仆人的头七，又遭受小主子的高烧，已然心力交瘁。她笼了笼垂落在颊上的丝发，勉强笑道：“你放心，烧已经退了。蜜斯连日悲伤过分，现在吃了药安安稳稳睡一觉也好。”

而她这些年的依托，便是坐在这坟冢的一旁自言自语，似是与何子岑从未分开。便如同本日，陶灼华闲坐很久，仍然不舍得拜别。

答复何子岑的是何子岱不情不肯的鼻音，然后便是他一语不发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裹住了陶灼华的身子。

为何子岑立的坟冢里，只要一对龙凤玉佩。她当日从他腰间抓住的龙形玉佩，连同他昔日赐给本身的凤纹佩，龙凤合璧，替它们各自的仆人谱写着哀伤。

肺里的氛围已然用完，却仍然望不见岸的方向。激烈的堵塞感囊括而来，陶灼华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冰冷的湖水漫过甚顶，陶灼华心间是一阵阵的惶恐。她不谙水性，天水碧的丝衣被湖水拖得厚重呆滞，象一层沉重的桎梏。她无助地被何子岑拥在怀中，手指无认识地勾到他腰间玉配，便紧紧攥在了手中。

眼皮铅样凝重，深觉大限已至，陶灼华脑海间的画面倒是愈见清楚。她安然地阖衣而卧，在一片喧闹的雨声中垂垂没了呼吸。

直待不知何时乌云遮住满面星斗，有夜雨脉脉劈面，她才恍然抬开端来。

两人在水下无声潜行，夜色下的湖水深若墨玉，那样幽但是又安好。

不知有汉，不管魏晋的日子本来那么豪侈，一眨眼都成了遥不成及的幸运。

常记溪亭日暮，沉浸不知归路。

兄弟二人背向而行，相互都是再见无期。

夜风掀起窗上的布帘，吹着她薄弱的身子，嗓间又是一阵腥咸。陶灼华狠恶地咳嗽着，一口猩红的鲜血染在乌黑的手帕上，身子抖如风中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