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见[第2页/共2页]

菖蒲打了水，拧了帕子递到陶灼华手上，再服侍她重新匀面。瞧见水盆里带着一丝惺红，不觉吃了一惊。

“公然是灵透的好孩子”，长公主的目光居高临下打量着陶灼华，瞧着她纤薄清纯的模样，另有微微颤抖的双肩，暴露对劲的浅笑。

陶灼华踏着光亮的墨玉空中入内，还是半垂着臻首，显得极是柔婉，浑然不见当初与苏世贤的针锋相对。

长公主还说了些甚么，陶灼华已然听不清楚，不过是唏嘘陶婉如早逝，又慨叹陶灼华孤苦。被指甲深深刺入的掌心已然一片血肉恍惚，陶灼华尽力挤出一丝笑容，贝齿却紧咬着朱唇，直待舌尖上触到一丝腥咸，才感受神态垂垂复苏。

若没有个把人攥在手中做饵，长公主始终没有安然感。她深深感受若没有陶家人管束，陶灼华便会是断线的鹞子，放出去轻易，收回来却难。

苏世贤半句辩白不得，只得讪讪一笑，先向长公主辞职，回本身房里换衣。

她自眼角的余光瞧去，瞥见铺着朱红联珠纹地毡的丹墀之上，摆着张红木缠枝莲雕花软榻。软榻正中是一名花信年季的美人半躺兰坐。

长公主瞧着她瑟缩不幸，似是动了怜悯之心，好生安抚了几句，又命人替她打水净面，再叮咛人沏了壶花茶，摆下一桌子果碟点心。

瑞安长公主监国几年，瞧多了阴奉阳违的事情，见苏世贤一幅懵懂的模样，复又轻叹一声：“靠人不如靠己，你多派几个暗卫守在青州府，刺探陶府一家人的动静。若他们回到家中，马上将人偷偷羁押，不准泄漏风声。”

她深吸一口气，往正中的朱红团花软垫上一跪，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民女陶夕颜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半敞的窗扇望出去，廊下几丛芭蕉绿腊生烟，更兼百叶重台，更加油丽凝碧，添了些袅袅娜娜的姿势。

陶灼华苗条匀亭的手指在袖子里不受节制地握掌成拳，她的手指甲将掌心刺得万分疼痛，还是没法按捺内心的悲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