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缚身[第2页/共3页]

只要炎离，低头暴露一个欢乐的傻笑来，第一次由衷感激玉青子，那老头子只要两件事做的妙，一件，是收了观中独一一名女弟子，太史昭然。固然厥后荡魔观也试图大开观主，男女不忌，却无人敢来，总感觉将女儿送到男人堆里，是羊入虎口。

玉青子闭眼长叹，伸掌轻拍太史昭然柔弱的脊背，安抚道：“丫头啊，昭然丫头，莫哭，莫哭，老头子又不是去死……哎，老头子会返来看你们的……老头子也不想去啊……你们迟早也会去的啊……”

二十多年畴昔，玉青子模糊还是当年太史昭然初见时的模样，穿戴肮脏的青道袍，身形固然清癯，脊背却笔挺如松，白发白须，精力矍铄，虽不至仙风道骨，却也带了些超然物外的气势。

太史昭然徐行上前，替夏偶然戴上金冠，盈盈下拜，夏偶然苦笑望天，老头子，你是要用这掌观之位，来缚住我身么，那我的心呢？

还不等弟子们大放悲声，不该大师兄紧接着便宣布，老观主飞升前交代，第七代观主之位，传与夏偶然，不得推拒。且飞升之前，不得传位于别人，不然，便以叛观之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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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昭然透过昏黄泪眼，看到的，是玉青子气极废弛的老脸，幼时，她率性而刚强，常常口出污言，气的玉青子跳脚，每次都说要赶她下山，而她呢，还不是在山上待到了现在。

玉青子将感喟压转意底，多年来，他并未用心修炼，在碰到夏偶然与太史昭然后，便淡了飞升成仙的动机，如太史昭然普通，想留活着间，享用亲情。

太史昭然嘻皮笑容的打趣，“啊哟，老头子活力啦~别气别气~我当然记得啊，忘了谁，也不会忘了老头子你呀。”

该来的、一定会来，该走的，终归要走。

弟子们一惊再惊，又未及反对之声呈现，不该已飘但是去，取出金冠与掌印，双手奉与夏偶然，抢先膜拜，并宣老观主之令，如有贰言者，逐出荡魔观。

玉青子的安排，他们相互之间，心照不宣。

玉青子边诉边哭，渐渐转为嚎啕，太史昭然也不甘掉队，一老一少捧首痛哭，满山遍野都是两人的哭声……

本来觉得太史昭然会反应激烈，想不到。她只是寂静，玉青子严峻兮兮的等了一阵，见太史昭然没甚么反应，有些发笑。都是他想的太多了罢，怕太史彰逝去不久，他又要分开，太史昭然会受不了，他从藐视到大的小丫头。那里会有那么脆弱呢？

可有些事情，恰好不遂民气愿，你想成仙时，苦修不得，你不想成仙了，他偏要降下前兆，在你某一次神游之时，让你晓得，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你这个荣幸的人儿，将会迎来欢娱的雷声，霹雷隆的响声过后，恭喜你，你将驱逐神光的浸礼，荣登天界~

少时，她未享用过父爱，可在玉青子身上，获得了更多，袓孙情，师徒情，偶然，乃至是玩伴间的友情……

“闭关了几天，你呀，每天只是发楞，哪还记得老头子我。”玉青子将头与太史昭然靠在一起，似在抱怨。

玉青子几近要被这些说辞逗笑，可又实在不能笑，一个孩子已经‘悲惨’成这模样了，你一个削发人还笑，会不会太不刻薄了？

“丫头啊，老头子走了今后，你与不语要相互照顾着，如果能够的话，老头子会再返来看你们。就算不能返来，老头子在上面，也会看着你……”

彼时的太史昭然，乞丐模样，男女莫辨，眼神清澈而倔强，藏着一丝痞气，一丝滑头。

“好啦，别哭了啊丫头。”玉青子哽咽着哄劝：“都是你这丫头，明显是丧事，有甚么好哭的？害的老头子我也要跟着你哭，老头子从懂过后就没哭过了，都怪你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