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有匪君子（二））[第2页/共3页]

李宸微微点头，“阿姐，你不懂。”

承平笑道：“行了，别皱眉。”

武则天即便是一起在各种斗争中摸打滚爬过来的，内心非常强大，此时也生出了几分不是滋味，也不免迁怒。只是非论她心中有何感触，她在两个女儿面前表示得都是一贯的慈爱宽大。

“母亲……”承平的声音都有些微颤。

李宸抬着那双吵嘴清楚的大眼睛，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永昌不是用心的，阿姐也不是用心的。”

李宸也是心头微颤，“阿娘！”

要说武则天内心不活力，那是哄人的。明崇俨之死本相尚未明朗，武家的几个侄儿就出来拖后腿，真是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即便是她故意培养，他们好似也就是一坨扶不起的烂泥普通，武则天心中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宸和承平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吭声。她们是从小就被宠嬖着长大，可身在政治权力的中间，她们比谁都明白，即便是父亲和母亲之间，也有着不成明言的斗争。母亲虽从岭南将武承嗣召回，可武承嗣官居三品却无实权，瞥见父亲对外戚的防心还是很重的。

灰鹦鹉歪着头，打量着仆人半晌，衡量衡量，随即凑到李宸的手边，脑袋还非常纾尊降贵似的往她胳膊上凑了凑。

武则天说道：“你不过是为永昌出头，你们姐妹情深，母亲心中只会感觉欣喜。只是承平，今后行事，莫要这般鲁莽。”

武则天被逗笑了，“别闹，你们觉得感业寺是你们说去便想去的么？”

母亲前脚才去感业寺，二兄就去打猎，是否过于失色，掉以轻心了？

李宸见到这类阵仗，模糊感觉有些不对劲。父亲在后代和武则天跟前，向来都是不摆甚么帝王架子的，除非有外人在，不然都会称呼母亲的闺名媚娘。

“别担忧，我都已经出降了，不会有事的。”

李宸冷静点头，目送承平的仪仗分开。回到凤阳阁，好久不见仆人的灰鹦鹉跑了出来，见李宸蔫蔫地靠在窗台旁没理睬它，灰鹦鹉非常有眼色地说了句好话，“恭喜发财。”

承平是看不惯那天武殊恒那般仗势欺人的模样，可……她眉头微蹙，有些烦恼刚才那般莽撞地将武殊恒冲犯李宸一事说了出来。母亲要到感业寺去念佛礼佛一个月，这个事情必定是要掀起轩然大波的。

武则天闻言，凉凉地瞥了承平一眼，随即地低头看向小女儿，伸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怪你。”

母亲和父亲两人二圣并尊十余年，父亲从未伶仃将母亲谴开这么长的时候，更何况现在父切身材还不像畴前结实。

武则天低头，看向已经在承平公主府里小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小女儿。

李宸垂下双眼，内心非常难受。她的事情，不该由承平来出头的。

武则天心头微微一颤，脸上不动声色，说道：“主上，他们都是武家先人，承蒙主上恩宠，追封媚娘的父亲为周国公，并令武家的子孙能够担当爵位。现在武家后辈衣食无忧，不考虑为主上尽忠，却仗着皇恩在外横行。这些，都是媚娘对他们过于放心，疏于管束之过。”

承平也在中间蹲了下去，抬头望着武则天，“阿娘，畴前外祖母尚在，承平便常去周国公府，外祖母非论对承平还是阿妹，都非常心疼。只是……现在的武家表兄实在太不像话，这般听任族弟，只会让母亲名声受损。承平刚才莽撞，但并无要扳连母亲让父亲见怪之心。”

李宸说：“我也去。”

武则天见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声说道：“承平你还跪着做甚么，还不起来。”

李治笑了笑，语气说不上欢畅还是不欢畅，徐声说道：“皇后长居宫中，并不知家中侄儿在外横行之事，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