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牌[第5页/共8页]

金瓶儿有气有力地笑了笑，道：“多谢道长了。”

她的头渐渐垂下，喘气声渐渐又短促起来，但向下埋没的目光，却俄然变得清澈透亮非常。苍松道人并不晓得，就在不久之前阿谁山谷当中，小溪的上游树林背后，金瓶儿瞥见的竟然是一些鬼王宗弟子的尸骨，而他们的死状，金瓶儿是永久不会健忘的。

“金女人。”忽地，背后一向沉默不语的苍松道人俄然开口叫了一声。

只是这一天，却仿佛必定不会安静了。

那一片空缺，仿佛也在冷冷地谛视着他。

金瓶儿却没有说话，她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远处阿谁形如光罩普通覆盖在深渊上的红色血影，然后冷静跟在苍松道人背后，眉头舒展，谛视着那些走近的鬼王宗弟子。

金瓶儿的喘气声越来越大，站在她身边的两个鬼王宗弟子却仿佛无动于衷，仿佛对身外的事麻痹不仁，但是半晌以后，忽地在他们身后，却传来一个怪声，像是甚么石头砸到了空中，金瓶儿正面向那怪声来的方向，随即神采大变，站了起来，失声道：“甚么，你如何也来了？”

悄无声气的，就在林惊羽用心致志扫着地上落叶的时候，俄然一双脚呈现在他的面前，林惊羽吃了一惊，若非是祭祖的光阴，平时青云门中数个月内也不会有人来此，明天更是浅显的不能再浅显的一日，如何会有人来了？

“青云门列代祖师，不肖弟子道玄……”他的声音降落而沙哑，双手拿着香火却仿佛在悄悄颤抖，像是内心非常冲动，乃至于话说了一半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但细心看去，在暴戾背后，道玄真人眼中却另有一种痛苦之色，乃至于他脸上肌肉扭曲，仿佛他一向在强自忍耐着甚么，但看这景象，却明显垂垂支撑不住了。

“如何回事，出了甚么事？”

苍松道人眉头一皱，这鬼王宗弟子说话的调子非常古怪，话里一顿一顿的，配上他有些生硬的行动，倒像是个木头人，也不知是那里调来的人，竟然这般不像模样。

他昂首看去，不料这一看，吃惊更甚，直令他满身一阵，竟是向后退了一步，面上变色，惊诧失声道：“掌……掌门师伯！”

不过，现在却正有二人，向着鬼王宗本来总堂地点的狐岐山飞去，恰是前番奥妙潜入青云山暗中坏了天机锁的金瓶儿与苍松道人二人。

林惊羽昂首看了看天，头顶上的天空湛蓝一片，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带着暖洋洋的暖和，从他腰间别着的那柄碧绿色的斩龙剑上，反射出斑斓变幻的光芒。

道玄真人的身子悄悄颤抖了一下，仿佛体内有甚么东西发作，令他非常痛苦，但他很快忍耐了下来，渐渐走到供桌前，取过供桌上的檀香，在中间烛火上点着了，走到供桌正火线，对着历代祖师的灵位，他缓缓跪了下去。

林惊羽怔了一下，点头道：“是。”

两边人走到近处，那几十人公然就是鬼王宗门下的弟子，此中领头的一人向苍松点了点头，施了一礼，只是不知如何，他的行动看去有几分生硬，开口道：“见过……呃……道长……”

金瓶儿媚目一转，浅笑道：“如何，道长莫非心中有悲天悯人之念，欲普渡众生么？”

他四下张望，只见祠堂大殿中甚么都和本来一样，仿佛没有甚么窜改，他皱了皱眉，走到了供奉历代祖师的供桌香案前。供桌之上一个小小青铜香炉里，插上了三只新扑灭的檀香，正悄悄燃烧着，飘着淡淡的檀香味。

那鬼王宗弟子还是那幅木讷的模样，渐渐回身指向阿谁红色光影的深处，道：“宗主，呃，在内里，呃……等你好久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