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赈灾[第2页/共3页]

“家父出门探友未归，家母卧病在床，故而没法相迎，”那女郎上前见礼，口中笑道：“怀安居士不要见怪。”

不知过了多久，轮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接过碗后，怔怔盯着她看。

“那里那里，”崔兰溪又道：“居士有仁心，想必不会只是空谈，必有所为。”

只一夜工夫，石州气象为之一新。

“已经是惊世之举了。”崔兰溪定定看她半晌，道：“居士感觉，我会将赋税送到刺史府中吗？”

“确是有事相求。”钟意也不绕弯子，将先前陶刺史所说之语说与她听，又道：“我知这有些难堪，但朝廷赋税已在路上，数日便可到达，至于利钱，也不会有所虐待。”

崔兰溪还她一礼，笑道：“何必如此？”

侍从们都笑了：“是。”

“我不是拿粥的！”那孩子仓促说了一句，人便到了钟意近前，将手里捧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鲜明是几块红色石头。

崔兰溪听她说罢，却不直接答复，而是莞尔道：“用哀鸿壮劳力疏浚河道，真是奇策，这主张是居士想的？”

“我为石州崔氏呕心沥血，毫不肯假手旁人，需求择婿入赘，”崔兰溪目光亮亮而锋锐，道：“天下最好的男人，岂不尽在长安？至于家业，我早有安排。”

“我会向朝廷上表，要求嘉赏崔氏女，”陶肃向她承诺一句，随即见礼，道：“我代石州百姓，多谢居士。”

“姐姐，感谢你！”说完，他便跑开了。

这只是一个开端，越来越多的孩子走上前去，将捡来的红色石头放到桌子上，最后搁不下了，便堆到地上去，比及晚间，竟有半人高，磨盘大。

“居士不必笑话我了，”崔兰溪亦笑道：“这些赋税不是用来施助哀鸿，而是用来买命、养望，我自散家财，又用之于民，朝廷如何还再动手？其他崔家人另有甚么好觊觎？我也得个余暇。”

不是谁都有散尽家财，自断臂膀的勇气。

有崔家财力支撑，其间事想也不难，陶肃身为刺史，诸事繁忙，钟意也不滋扰，推拒了晚宴之事，起家告别。

“你既有此志向，想也不甘心将偌大师业交与旁人，”钟意道：“如果跟从于我，难道前功尽弃？”

钟定见他脖子上戴了一块红色石头，大抵是钻了个洞，用红绳穿起，光彩分外明艳，便笑道：“你也很精力，这块石头很都雅。”

第一个到钟意面前去领粥的是个神情怠倦的中年妇人，接过碗后，俄然跪下叩首。

“恰是，居士唤我兰溪便是，”崔兰溪笑着迎了他们一行人入内，叮咛奉茶，又暖和道：“怀安居士乃是稀客，我夙来钦慕，能登我家门，倒使崔家蓬荜生辉。”

“大师都起来吧，”最后，是个年纪颇大的父老叫哀鸿们起家，他转向钟意，老泪纵横道：“怀安居士，石州人会永久记着你的。”

出了崔家的门，玉秋玉夏等侍从仍旧没缓过神来，玉夏怔怔拉着钟意衣袖，道：“居士，这便成了吗？”

“居士颖达，名不虚传，”崔兰溪面露赞叹，俄然起家拜道：“愿执箕帚，陪侍摆布！”

“姐姐，你可真都雅，”他呆呆道：“比划上的仙女还要都雅。”

钟意叹道：“事理易懂，但并不是谁都有勇气做。”

“这便成了。”钟意笑道：“这位崔家女郎，真是人间一等一的灵慧之人，不比主家那位减色。”

钟意有些头大，苦笑道：“怨不得陶刺史将这差事推给我, 许是吃准了此人不好说话。”

钟定见她还是闺阁女郎打扮，又是为首之人，想来便是崔家独一的女儿崔兰溪，客气道：“想是崔家小娘子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