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前世（七）[第2页/共3页]

钟意也稳定色，表示兽园的侍从持续演出，又笑道：“景康昨晚便迫不及待了。”

天气渐黑，李政叮咛人带景宣和景康去睡，同一双小后代道别后，内殿中再无别人，方才低声道：“父皇筹办退位了。”

“那就同父王一道去吧，”李政点头，道：“只是记着一条，不准乱跑，闻声了没有？”

兽园占地很多，因今次宫宴，内侍监令人决计整修，虽不似宫室内都丽堂皇，却也别有普通大气恢弘。

父子二人谈笑间，场中演出便开端了，兽园驯养灵猴，钻圈跳盆，无一不通，景康看的欢乐，小手拍个不断，景宣在天子身侧，也是用心致志。

第二日凌晨，钟意慵懒展开眼时，李政已经不在了。

祖孙三代人相携拜别，其他人不免有所猜想，事发俄然，女眷们更是一丝风声也猜不出。

那果子的汁水也多，沾的手指黏腻，玉夏用湿帕子帮她擦拭，钟意随便昂首，目光却同楚王下首处、一身素服的沈复撞上了。

许是因为父孝在身，他也没有另娶，本日各位贵戚在坐，只他身侧无人。

“阿翁有事要同你父王商讨，”天子对着惯来宠嬖的小孙女，倒还和颜悦色：“景宣乖，去寻你母亲。”

天子笑了：“你既情愿，那便一起吧。”

“给你你就拿着吧，”景宣摸摸他的头，道：“姐姐明日再去找阿翁要。”

李政笑道：“景康像我嘛，当然不会减色。”

“女孩子多长点见地是功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不是把人给闷坏了？”李政不觉得意，笑道：“再过几年，景康也要一起去的。”

“好，你们都乖。”钟意笑道：“明天都有甜饼吃。”

处所长进了虎熊，宫中兽园调/教好久，很有服从，天子便于兽园设席，一同赏玩，算是逗趣。

景宣也不怕他，笑着扑到他身上去，道：“阿翁，阿翁！昨日那把弓箭我给了弟弟，你再给我一把，好不好？”

景宣端坐在父王身边，一大一小两张脸非常类似，丹凤眼熟在她脸上，有种锋芒毕露的美，令人不敢逼视，如果再长大些，想必会更较着。

气候酷热，楚王妃手中打着扇，见钟意落座，方才笑道：“景宣仿佛更标致了。”

昔日丰神俊朗的沈家郎君，本日却有些疲劳，脸颊肥胖，肤色惨白，连目光都透着怠倦。

李政入主东宫，皇后仿佛也在一夕之间老去，眼角纹路深深，脂粉都有些遮不住，楚王昔年也是温润如玉的，这两年工夫下来，气味或多或少也有些阴霾，太子妃苏氏原就不喜钟意，因退为楚王妃之故，妯娌之间的龃龉愈发深了。

有驯兽的侍从上前，身后是头比人高一尺的巨熊，毛皮棕黑，魁伟健壮，像座小山似的。

兽园的演出的确出色，钟意的兴趣却完整没了，场外不知何时出去一个内侍，同内侍总管刑光私语几句，后者便往天子身边去，一样低语几句。

钟意听得发笑：“你阿翁真是欠了你们的。”

钟意本身是禁不住晒的, 她也怕热，每逢夏季，人便有些恹恹，若非需求，便都会留在宫中，闭门不出。

恰是蒲月时节, 长安也垂垂热了起来, 树叶耷拉着，除非有风吹过，不然, 决计懒得动一下。

时候还早，钟意抱着景康落座，用了早膳以后，才同李政一道往兽园去，至于那两个小萝卜头，当然也一起跟着。

乳母守在外间，不敢入内，只要恭谨的声音传了出去：“小殿劣等不及要去看熊，仓促吃了几口饭，便来寻您了。”

朝政上的事情，钟意是不会过问的，只是迩来李政事多，天不亮便起家，直到深夜才会安息，如同本日这般不足裕同她用晚膳的，反倒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