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良言[第3页/共4页]

“居士，你有傲骨，一腔正气，另有慈悲心，君主也会有犯胡涂，但又听不进朝臣劝谏的时候，朕感觉，你会是青雀的贤浑家，”天子少见的透露赞美，笑道：“你不是何氏，远没有她那么重的得失心。”

天子有些惊奇，倒没多想，只当她是感觉文媪主持秦/王府中馈，说主子不是主子，说奴婢不是奴婢，他日嫁畴昔以后，不知该如何相处。

这题目有些深了，也太太长远，钟意义及他先前所言，顺势转了话头：“陛下曾见过秦王殿下天策府中诸人？”

钟意心中俄然闪现出一个动机来，摸索道：“陛下觉得……长史宗政弘如何？”

“他倒真是看重你，”天子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唯恐你在朕这儿受了委曲。”

“居士不必拘束，”天子不知是否看出来了，笑道：“本日只是叙话，无关朝堂。”

钟意上一次见他，是在拂尘洗尘的宫宴上, 因为她出言支撑太子睿, 天子实在有些不悦，本日见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钟意心有震惊，寂静不语。

钟意在天子的话里发觉到了另一层带着残暴与血腥的深意，她顿了顿，方才道：“可秦王他……”

钟意被他点破，心中有些宽裕，道：“我并不知太子昔日所作所为。”

“朕已经老了，偶然也会感觉力不从心，年青时疆场厮杀，一日八进八出，衣袖灌血，刀口卷刃，只消睡一觉便好，现在却不成了。”

说话的工夫，便有内侍领了李政过来，天子气道：“细心看看你的居士，可少了一根头发未曾？”

钟意被他这作态惹得脸热，将手抽回，趁天子不重视，狠狠剜他一眼，李政也不在乎，顺势在她身侧坐了。

“太子不可。”天子为之点头，隐有杀伐之意，道：“君弱母强，他必定会依仗皇后，皇后居于内宫，便要联络外戚，何氏一族野心勃勃，长此以往，一定不会鸠占鹊巢，届时，李氏一族如何自处？”

钟意又道：“天策府司马苏志安，陛下觉得如何？”

钟意悚然一惊。

“那皇后呢？”她心中惊诧，随即道：“皇后毕竟是秦王名义上的生母，何家也是她的母家……”

“他毁灭东突厥时，才十八岁，资质不弱于朕，而在那之前，封地也管理恰当，吏治腐败。朕令他于洛阳开府，他便大肆收罗文臣武将，朕曾亲往扣问，不乏宰辅之才，”天子有些高傲，笑道：“朕留给他的大唐，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乱世，如许的天下，守成之君是担不起的，要有一个克意进取，颇富锋芒的新君才行。”

钟意忙道：“陛下客气。”

“帝王家是很难有密意厚谊的，居士，”天子悄悄看着她，道：“像青雀那样的断念眼，人间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

“元崇此人，恰是人间少有的忠耿之士，”天子点头道：“且是出自豪门，更可倚重，减弱世家。”

钟意发笑，俄然道：“陛下觉得文媪如何？”

李政应道：“是。”

本来李政的生母，闺名唤做“阿苑”。

李政出世以后，文媪便在他身边照看，及他开府，更是以仆妇之身，主持中馈，天策府中无人表示贰言，天子更未曾说甚么，钟意也知他应看重文媪，却不想竟如许看重。

李政并不怕他，笑嘻嘻的畴昔，挽住钟意手，竟然真的重新到脚细心打量钟意。

“如何提及她来了？”

天子转目去看她，目光锋锐：“朕已经留了遗旨，他日朕死，便叫皇后殉葬。”

钟意寂静不语。

钟意模糊明白过来：“以是，陛下筹算在本身在位之际，完成易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