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游街示众[第1页/共2页]

在官差的带领下，小伉俪并肩踏出城门，不约而同地扭头，眺望繁华贩子，百感交集。

“甚么？”姜玉姝倒吸一口冷气，“光出城就要半个时候？”

“小公子，不哭不哭，乖一点儿，细心挨官爷的骂。”奶娘愁眉苦脸，边走边哄。

“你为甚么不算？”郭弘磊不解。

但再如何快，也摁不住渐亮的天气。

“快！”官差抖了抖铁链，提示说：“趁这会子人少，从速出城，不然等天一大亮，可就人隐士海了。”言下之意是将更尴尬。

凡事皆如此，一有了领头的，余者便冷静跟从，并且抢先恐后，恐怕挨骂。

王巧珍却浑浑噩噩，只顾捂脸，头也不回，法度踉跄。

郭弘磊极力与老婆并肩，用身材为她遮挡一侧的行人，低声说：“不必理睬那些人，不管瞥见甚么、闻声甚么，都别往内心去。”

垂垂的，行人越来越多，夹道旁观乃至跟从，群情嬉笑声此起彼伏，闹哄哄。

送行的亲朋们全被拦下了，原地目送，均面露不忍之色。姜世森眼眶含泪，髯毛颤抖，火伴见状，七嘴八舌地安慰了一通。

城门终究到了，灰头土脸的王巧珍如蒙大赦，疾步快走。

王氏及其长媳王巧珍生自权贵世家，矜持尊荣，出门必乘车坐轿，平生第一次如此抛头露面。

“不必客气。”郭弘磊举头，目不斜视。

“这就好，这就好。”姜玉姝大大松了口气。

“家里上高低下百余人，我没推测，竟是你最平静。”

“正哄着呢。人太多，小公子被吓着了。”奶娘手忙脚乱。

祖父与父亲归天，三岁的郭煜穿带孝服，他本就被拥堵人潮吓着了，现在听母亲一哭，便也哇哇大哭，伸开双臂往前扑，稚嫩嗓音呼喊：“娘！娘？”

瞧这热烈劲儿，围观的人像是在逛植物园，兴趣勃勃；而我们像是被观光的猴子，丧失自在，只差没被投喂香蕉。

因为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看法分歧……姜玉姝一怔，忙打岔道：“快看，城门！”

押送头领张峰恰在中间，随口奉告：“放心，从锣响时起，走的每一步都算在五十里当中了。”

郭弘磊毫不踌躇，挺身而出，递出了右手，官差立即“咔哒”给锁上了。随后，他扭头看着家人，安静地号召：“四弟，来，我们兄弟俩领头。”

“呜”的一声，自幼心高气傲的王巧珍忍不住哭出声，低下头，左手冒死捂着脸。

两边互看，爱看不看。哼。

姜玉姝身穿孝服，背着承担，未佩带任何金饰，更未施脂粉。她生性坚固，苦中作乐，暗忖：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把它当作蜜月之旅！

你拉我扯，铁链猛地绷直，勒得人手腕生疼，她后仰两步，“哎哟”一声——

姜玉姝摇点头，侧身扬声，沉着道：“二公子说得对，人应当能屈能伸，这的确没甚么。快上来吧，别迟误时候，我们要赶路的。”

姜玉姝瞥向丈夫，由衷赞叹，“不，我不算的，最平静的人应当是你，大大出乎我的料想。”

“女人？”翠梅大吃一惊，抢步靠近，红着眼睛说：“让奴婢打头，您快下来！”

官差皱眉喝道：“你如何回事？好好走路！”

押送犯人的官差们均佩刀，为首者名叫张峰，其帮手叫刘青。

半晌后，郭氏高低百余口人，被铁链捆成两串，带刀官差在旁押送，浩浩大荡朝城门走去。

张峰催促道：“快点儿，都敏捷些。端方是日行五十里，假定超出两个月，我们挨罚，你们也将遭到西苍州府的惩办！”

走了一段，姜玉姝轻声问：“从这儿到城门，要走多久？”

郭弘磊答：“快的话，估计约半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