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收获之季[第2页/共3页]

姜玉姝目不转睛，鼓励道：“放逐三千里长路漫漫，风里雨里翻山越岭，辛辛苦苦走到西苍，的确太不轻易了，放逐也好，屯田也罢，人活着才有盼头！”

我固然早就挖了几棵，但仍算不准，详细亩产到底有多少？万一太低，既丢人，又没法向官府交差……

姜玉姝定定神，暖和里透着多少严肃，哈腰道：“我们明白你是病不由己，放心疗养，此后别再说客气话了，显得生分。记着了么？”

统统皆在乎猜中。姜玉姝暗自感喟，回身伸手，翠梅忙递上厚厚一大叠文稿，她接过，沉甸甸“嘭~”地堆放在榻沿！

才调横溢，仪表堂堂，风采翩翩，昔日显赫侯门贵公子，沦为流犯放逐，何其不幸。

郭弘哲抬头半躺着，神采惨白, 虚汗涔涔, 打湿了鬓发。他双目圆睁，面前时而发黑, 时而冒金星, 映入视线的东西要么暗沉，要么白得发亮，耳朵里听不清七嘴八舌扣问声。

姜玉姝见病人眼神发直, 涓滴不敢掉以轻心, 催促道：“方大夫呢？从速请他来救人！”

“嗳，快看，坡上如何回事？”

姜玉姝猛地昂首，定睛望去，刹时大怒，不假思考地跑向矮坡，愤恚喝道：“停止！”话一出口发觉错了，又喝道：“住嘴！”

“哈哈哈~”几人美意轰笑。郭弘哲也乐了，大略翻看文稿，严峻表示：“多谢二嫂信赖。但实不相瞒，我更是才疏学浅，恐怕没法胜任，万一清算得更乱，岂不糟糕？”

“这、这是甚么？”郭弘哲吃了一惊，挣扎着坐起。

“祈求菩萨，让那一天快点到吧。”翠梅双手合十。

姜玉姝落落风雅，“当然能够！实在，我是想请三弟帮一个忙。”

“他说了些甚么？”实在，姜玉姝不问也猜得透。

“二哥师从陆之栋老先生，与他比拟，我底子称不上‘才情聪慧’。”郭弘哲由衷敬佩兄长，眼里的恋慕满溢，伤感可惜道：“陆老德高望重，乃当今大儒，那一年，不知多少勋贵子孙、青年才俊争求拜师，老先生却独独挑了二哥，多么可贵？唉，若非家里出事，现在他应当考完乡试了。”

“好，那就奉求你了！”姜玉姝掷地有声道。

混乱中，姜玉姝瞥了瞥胡纲，当下顾不得细问，一行人合力把病人背下山，送其回家安息。

这天朝晨，里正叫齐帮手，上百人赶着十几辆板车，浩浩大荡去收粮食，冲动极了，一起镇静群情。

“牲口偷吃粮食来了！奇特，它们如何晓得地里有土豆？”

邹贵刚回身，却见方胜已仓促爬上缓坡。

夜已二更，山村静悄悄，沉寂得能闻声后山松涛。

姜玉姝笑了笑，顺手拿起一份文稿，“哗啦啦”翻动，正色答：“此乃北上途中三千里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包含各地的风土情面，纷复混乱，急需清算。可惜我抽不出空，一向搁着积灰。”

姜玉姝精力抖擞，沿着沟渠快步走向土豆田，第无数次地暗忖：

此时现在，他正在做甚么？上阵杀敌？巡守边塞？

窗半敞，秋风涌入，姜玉姝站在病榻前，凝重打量神采白得发青的病人，细心核阅，那青中仿佛竟泛着一丝灰。

金秋十月，土豆叶子均已枯萎，长成静待收成。

姜玉姝清了清嗓子，一本端庄，严厉奉告：“说出来不怕大伙儿笑话，我才疏学浅，却偏疼舞文弄墨，在二公子的鼓励下，决定把这些文稿清算成书，留作记念！不知三弟可愿帮手清算清算？”

夜间

黑暗中，姜玉姝仰躺，闭着眼睛说：“他阿谁病，最忌忧思深重。本该宽解静养的人，却郁郁寡欢，身材如何能够好？我不懂医术，只能设法安慰，尝试着给他派点儿差事，免抱病人一有空就胡思乱想、哀怨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