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丛中毒蛇[第1页/共2页]
少顷,她拎着顺手捡的一根枯枝赶到,定睛细看:
人群按例歇在树荫下,官差喝水吃干粮,有的看管犯人,有的闲坐谈天,只要犯人不辩论或打斗,他们便懒得理睬。
“母亲,方才张大人并非危言耸听,为防万一,我们得赶在入夜前到达驿所。”他微躬身,恭谨劝说:“现只能委曲您走一走,板车用以拉载伤患。”
“唉,不幸呐。”王氏坐在板车上,两眼通红,哀切抽泣,絮干脆叨地说:“侯爷如果在天有灵,千万要多多庇佑儿孙,助郭家早日度过难关。别的,耀儿虽胡涂犯了错,但他已遭到严惩,连性命都丢了,您就谅解他罢。父子之间,岂有隔夜仇?你们相互照顾着,我们才放心。”
骄阳如火,蝉鸣不止,闷热不堪。
“费事了。那是草上飞,毒蛇。”张峰挥了挥手,表示世人撤退。
姜玉姝欣然若失,不由自主,悄悄凝睇郭弘磊,盯着他举头向前的背影。
“哼。”王巧珍无权违背,憋屈顺服,一起烦躁嘟囔。
王巧珍满心不甘心,板着脸问:“骄阳炎炎,母亲年龄已高,煜儿又年幼体弱,如何走?”
草丛旁,两名仆妇一个伤在左脚,另一个伤在手腕,伤口皆有大而深的蛇牙痕孔,正哭嚎着。
郭弘磊凝重道:“只能让方胜极力而为,看能不能救她们。”
目睹丫环吓白了脸,哭着奉告:“我在中间换衣裳,听那两个大娘嚷‘内急’,仓促地跑进草丛,不一会儿就大呼‘蛇’!我来瞧时,恰见两条蛇钻进草丛里溜了。”
方胜借用官差佩刀,谨慎翼翼地划开伤口,几次挤毒/血。
郭弘磊低声问:“如何样?”
大家都害怕猛兽,尽力赶路,顾忌地分开深山。
“它别名土蝮蛇。”张峰随口答。
“小女人,你们这是搬场吧?”
翻山越岭,辛辛苦苦走了两千多里路,却不慎被毒蛇咬伤,何其不利?姜玉姝绞紧手指,深感有力。
郭家人披麻带孝,足足四十九日。
郭弘磊敏捷赶来,靠近问:“你没事吧?”
姜玉姝忙问:“张大人!这两名伤患——”
“节哀。”姜玉姝近前,安抚道:“只要好好儿活着,总会雨过晴和的!”
郭弘磊长身跪立,毕恭毕敬,庄严道:“家逢剧变,迫不得已,草草摒挡了父亲与长兄的丧事,悲哀惭愧至极。现在遭受放逐放逐屯田,远景未卜,盼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多庇护子孙,待度过难关后,必将一一补齐各式祭奠礼!”语毕,他带领家人叩首。
“煜儿,来!”姜玉姝拍鼓掌,一把抱起扑进怀的侄子。
……
姜玉姝看得一清二楚,脱口道:“蝮/蛇?”
“好热!”翠梅汗流浃背,光荣道:“幸亏我们是四月里出发,再过十天就到西苍了。如果六月出发,恐怕要晒死人。”
这天午餐时,除王氏外,其他人以郭弘磊为首,面朝都城方向跪倒,遥遥祭奠逝者。
“来人,快来人,拯救,拯救呐!”
“啊——咬着我了。”
郭弘磊淡淡答:“老的搀着,小的抱着。”
不知不觉,竟然走过七七了?姜玉姝冷静叩首,感慨万千,心想:夏季酷热,门路崎岖,幸亏不消持续披麻带孝了,不然赶路时必定热坏。
但是,蛇/毒敏捷发作,两名仆妇初时还能哭喊,瞬息间伤口便红肿,她们垂垂举止迟缓,喉间“嗬嗬”喘气,终究堕入昏倒。
“蛇?”姜玉姝猛一个激灵,大惊失容,后颈寒毛直竖,不假思考地奔畴昔,边跑边喊:“甚么蛇——不管甚么蛇,都谨慎些避开,堤防被咬!”
家道式微,郭弘哲与郭弘轩自是黯伤,懊丧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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