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难受[第2页/共3页]

五爷也不觉得意，说道：“看啥，快吃吧。五爷这儿也没有啥好吃得给你。”

少年固执的把东西卸下，道：“我走了。叔，你也回吧。”说完牵着牛车走了。自始至终没有昂首。

奶奶道：“也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说那老天爷咋就到咱头上就不睁眼了呢？”说着嗓子就发哑。

程灵慧瞥见五爷的棉袄破了一个大口儿，暴露内里发黄的棉絮。说道：“五爷，你衣裳破了咋也不缝缝？”

那常家迎亲用的高头大马车，披红负伤的也是四里八乡头一份儿的豪阔。

程灵慧在树上向下望去。人群中并没有常继文的身影。因为沙溪县古往今来的风俗，新郎官儿是不去新娘子家迎亲的。来迎亲的普通是家属里的管事，带着一些子侄。像常家如许比较讲究的大户人家，还会带给新娘子打扮打扮的吉利婆子和押轿丫环。浅显人家就没这个讲究了。

有家里困难的，迎亲就是牵个驴，把新娘子驮回家了事。

进了腊月，书院放年假了。本年家里没了大姐，一下子像少了很多人。二姐要帮着奶奶和母亲做过年的活儿，也没人来找她剪窗花。家里冷冷僻清的。

程灵慧咬了一口烤的外皮焦脆，内里喧软的饼子，问道：“五爷，你的手是咋整的？”

五爷一向把程灵慧送到村口大梧桐树下，一再叮咛她，千万不能跟别人说。程灵慧包管了又包管，这才告别五爷回了家。

五爷感喟道：“你五爷年青时做了错事，获咎了人。如果让人晓得你跟着俺学本领，那就费事了。”

她回到家里，二姐已经把午餐端上桌。程灵慧吃了半块棒子面饼子，不太饿。用饭就有些心不在焉。奶奶发觉了，问她如何了。她把仿佛瞥见五爷哭了的事跟奶奶说了。

五爷说：“你别问，来就是。这事儿得悄悄的，千万不能让别人晓得。连你爷爷、奶奶都不能奉告。你能做到不？”

常继文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父亲就不让，说：“你来了就好，可不能再拿东西。”

程灵慧瞥见五爷掉泪，内心莫名的不好受，说道：“今后俺也惦记取你。”谁知五爷听了，哭得更凶。一大把年纪了，满脸鼻涕眼泪跟个小孩儿似得。

程灵慧问道：“为啥不能让人晓得？”

炸完果子天已经麻麻黑了。奶奶用高粱秸秆扎编得‘撇子’（一种浅筐儿）捡了些麻糖和果子，让程灵慧给五爷送去。程灵慧端了撇子一起小跑就到了西场。

程灵慧在上学之余，终究攒够了交书院炊事费的钱，可她全数用来给奶奶抓药了。只能饿着肚子写完功课，早早回家。

五爷点点头：“就回。”

五爷道：“你一小我，咋能打过人家一家子嘞？”

程灵慧给忙着杀猪、做豆腐的爷爷和父亲打动手。也没甚么心机去做炮仗。

奶奶沉默了好久，叹道：“老五也真是不轻易。”

五爷仿佛发觉到内里有人，拉开门瞥见是她。不测道：“三慧子，这么大冷的天，你来这里干甚么？”

到了腊月二十二。大朝晨父亲翻开街门去担水。不测的瞥见常继文牵着牛车站在门外。牛车上拉着几样年礼。父亲愣了愣，不晓得该说啥。

程灵慧问：“啥本领？”

程灵慧瞥见五爷转头的时候脸上有甚么一闪，仿佛是泪光普通。

父亲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俺对不起你们老常家啊。”

五爷说：“这么着。你今后放学了先来俺这儿。五爷教你点儿防身的本领。那草药，五爷和你一块儿挖。”

程灵慧就坐在火边儿哭。五爷拿个棒子面饼子在火上烤。棒子面饼披收回苦涩的味道。五爷烤好了，就用中指和食指夹住扳开。递给程灵慧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