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樵史演义(7)[第1页/共5页]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秋雨若丝,暮云如冻,无端触我离愁重。夜深篷底暗销魂,睡来翻做还家梦。还信难凭,离情先动,考虑君父真堪恸。天高听远屈声低,小臣无计将情控。
二十七日比较,顾大章独受二十棍。因周、袁赃银交完,故尔免责。是日狱吏还称“犯官”,许显纯怒骂道:“此辈俱朝廷犯人,甚么犯官!”自此狱卒在监里,公开与三公对坐地上,全不分尊卑了。直至八月初四日比较,顾大章夹了一夹杠,打十五下。初7、初9、十2、十4、十6、十八每限比较,只顾大章交赃未完,或姑免,或拶敲三十、五十。至十九日,袁化中实孤身在关庙里,不料已暗托大监,半夜遂讨了断气。次日奏报病死。不幸又是一个冤魂弃世去了。
半朝鹰犬承恩宠,数辈麟鸾历崯。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锁扭若囚状鬼幽,一丝半气无精爽。
至今口外颂声高,争道经臣有勋劳。
这几日顾大章连连措置交赃,不非常比较。二十八日,周、顾二人正与辽东出事武弁孟某同饭。为因久不比较,周、顾俱调度得略好些。哪知许贼预于十九日上本说:“周朝瑞大病。”天启批令拨医调节。及至医来,许贼呵之使出。到这日同饭未完,锁头郭元忽跑来叫道:“堂上请二位老爷发言。”忙忙都带了锁钮,踉跄奔出。有个刘锁头扯顾大章的衣袖道:“且还房,本日不干爷事。内里要周爷的命。”郭元押周朝瑞至大监,不半时,已将帛带拽死。
走缇帅江上解厄江南好,芳草落日天。只道风骚人未还,谁知义勇轶前贤,五士五人传。
朝廷君子君子虽少了,却另有不与魏珰作鹰犬的,纷繁的都道:“天子也是魏老公做,阁老也是魏老公做。天子不发票,阁老不票本,不知整天何所事事?何况阁里的人,都是老公的干弟、干侄、干子,何必又设这内阁做甚么!”魏忠贤听了这耻笑的话儿,忽传内旨,尚书周如磐、侍郎丁绍轼、黄立极,各詹事府等,俱入阁办事。朝里又鼓吹道:“前日弟子天子,本日寺人弟子。”三个新阁老迈觉得耻。魏珰洋洋对劲,觉得不由枚卜,正见得本身的威权。全不顾天子的面子了。
且说杨、左、魏六君子,既被奸臣许显纯领魏忠贤命,令纵情拷掠,置之死地。朝里大家保身惜命,或是反求外转,或是乞假还家,谁敢和他作对!只留得一班儿义子义孙,整天去寻变乱,阿谀恶珰,摆布君子君子。给事中陈序上一本,即传内旨,孙居相坐赃银二万一千两,金九十两,下抚、按严追;梅之焕削职为民,御史早迈上一本,即传内旨,杨鹤、江秉谦、夏之令削职为民;苏琰、佘合中、林一柱赴京擢用。御史倪文焕上一本,即传内旨,邵辅忠、刘廷元、姚宗文该部起用;崔景荣、李孔度削职为民。御史赵胤昌、智铤各上一本,即传内旨,解学龙、侯恪、李谨、刘懋俱削职为民。有中书舍人吴怀贤,目睹不平,几次把杨涟《二十四大罪疏》看了又看,击节称快,细加圈评,旁注:“当如任守忠立即安设。”当时工部郎中吴昌期,忤了魏忠贤,敕令回籍。吴怀贤素与来往,以书遣人送他,书里有“事极必反,归正不远”八个字。凡遇当道谈及朝政,便非常愤恚,出语狠恶。魏忠贤晓得了,骂道:“这狗攘的,你是多么样官儿,也来猖獗!”竟传厂令,教杨寰、孙云鹤拿付镇抚司拷问。许显纯连他妻女都拿了,酷刑酷掠,百口尽死杖下。
且说校尉四五人到了嘉善县里,颤动了合县士民,哪一个不叹嗟,哪一个不仇恨。知县开读已毕,魏大中便是钦犯了。校尉看管在官署,一步不离,再三讲一起的辛苦钱。争奈他是个清官,一贫如洗,怎能饱得这般人的欲。连连催促起家道:“是驾上拿人,时候难缓。”拿到北门下船,父子兄弟捧首而哭。哭得悲伤,魏大中道:“你们不须哭泣。自古道死生有命,为臣死忠,为子死孝,也是分内的事。哭也徒然。”竟叫快些开船,不要误了钦限。哪知只为“为子死孝”一句话,打动了他长男魏学洢的心,跑回家里哭告母亲,要跟父亲前去。母亲道:“你父怕贼子暗害,叮咛只一老仆魏安跟从。孩儿不成逆了父命,自招其祸。”魏学洢道:“贼子若要斩草除根,儿子就在家里也逃不过。父亲半老的人,仇恨愁闷,一起不知死活如何。就是到了京师,万一遭贼子毒手,没个亲男在彼清算棺殓,天下后代感慨父亲的尽忠,岂不唾骂孩儿的不孝?况有诸弟在家奉养母亲,孩儿决要去了。”母子捧首大哭,哭得死而复活。连夜清算了行李,苦苦借凑了二百余金,只带了一个家人,改姓姓了姚,星夜催划子赶上去。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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