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12[第1页/共2页]

纪妈摸了摸付新的头，才略微放下点儿心来，道：“可好，终究出汗了，额头也凉了下来。就这么捂着，大抵明天早上就好了。”

纪妈从厨房领了晚餐来，小丫头提着食盒跟在前面，却沉着脸。她身后跟着吕氏并一堆的婆子。程家姊妹和着春絮闻声内里声响，赶紧都出去，屋里就只剩绣燕陪在付新身边，防着付新嫌热往下踢被子。

吴大娘虽有些奇特，但也没问，叮咛让付新趁热快些喝，别跟喝药似的，无缺捂点儿汗。才跟着程二娘出去。

出去的吴氏姊妹出去，一脸凝重。春絮迎上去，小声问道：“如何样？不会影响到憨娘吧？老太太呢？我出来时，正生机呢，没气着吧？”

付新只得忍着热，躺在床上，心下却盼着晚餐。到时她总不能躺着吃，坐起来就能风凉会儿了。但是明天的晚餐是不是晚了些？如何还没来？付新焦心，两眼直直地瞪着门口。

门帘一动，付新心下一喜，觉得晚餐来了。

从周老太太哪儿返来的春絮面色沉重，似是有苦衷。吴二娘奇特，按理说春絮内心是个放得下事的，除非……吴二娘将春絮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老太太晓得我们憨娘抱病了？”

付新一听，从纪妈手接过姜汤碗，如懦夫断腕一段，一脸果断地一抬头，就将姜汤全喝了。绣燕赶紧从碟子里拿了蜜饯送到付新嘴里。然后纪妈让付新躺下，为付新盖了几层的被子。

付新只得苦着脸，就着纪妈的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纪妈垂怜地摇了点头，可也没有甚么好体例。

付新也闻声了内里一片的吵声，仿佛还听到了吕氏的声音，忍不住问道：“内里如何这么乱？二娘子来了？”

吴大娘叹道：“也不能说羽士胡说，付府里头要数老太太辈分最大，而老太太病了，说是姨娘冲的，也在情在理。别说姨娘，普通人家里，老祖宗活着，就是远亲的儿媳妇的牌位，也得挪处所，避讳一下。只怕一会儿就会来了，不巧憨娘又病了。”

春絮仓猝道：“那羽士想出幺蛾子了？要不要让太守派人查一查，不会是骗子吧？”

吴大娘却说道：“只怕来时，二娘子就已经晓得憨娘病了。”

付新听了程大娘的话，脸更加的丢脸，就要苦哭了似的。

吕氏这回但是不怕了，嘲笑道：“太守再如何一手遮天，也总要先老的，后小的才行。家里摆着姨娘的牌位，我就说分歧礼法，这可好，公然冲撞了老太太。这才说要移牌位，没想到家里还藏着一个病人……”

吴二娘拉春絮坐下，小声道：“二娘子既然能找来，就想到了。中间关着太守，二娘子不会做得这么较着。我去看了，那羽士就是广陵城内道观的老羽士了，不消太守查，我就能证明他不是骗子。”

付新没说甚么，闭了会儿眼睛，又道：“我热，绣姨，我能不能略微往下拽拽被子？一点点就行，一点点。”

吴氏姊妹黑着脸道：“二娘子忘了太守如何叮咛的了？二娘子如许，但是在难堪老奴。”

被盖到下巴颏哪儿，暴露全部小脸，付新睁着大大的眼睛，嗡声嗡气道：“纪妈放心，为了祖母，憨娘必然乖乖的。”说完，竟又咳了两声。

春絮和绣燕赶紧又将暖脚的铜脚捂子放了刚烧过的炭灰，又用棉段子包上，放到付新的脚底下，让付新将脚放到上面。一会儿的工夫，付新的小脸便就红扑扑地，有了些微的汗渍。

到了快早晨时，吴大娘买了生姜、红糖来，就在院子里的小火炉上，用炭火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水给付新。看着那碗尽是姜末的，呛鼻的味道从吴大娘端着碗进门时，就已经直冲付新的鼻子时，付新的脸顿时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