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悔[第2页/共2页]

苏凉双眼苍茫，猩红褪去，眼眸却还是浑浊，向年老老道木然问道：“那些报酬甚么要掘他的墓？”

深渊崖底，仿佛终究反应过来方才本身所行是如何的暴殄天物，年老老道慌乱跑进无门无窗的粗陋板屋，谨慎翼翼捡起陈旧葫芦，抬头喝了一大口，酣然长叹，一屁股蹲在地上，侧身倚靠在苏凉所躺的木床边沿，小声哼唱。

苏凉嘲笑一声，眼神怨毒道：“那些人挖了他的墓，害死了芸姨，纵使事前晓得阴鱼至恶，我也还是会吞入腹中，毫不会留给他们。”

年老老道又饮一口酒，长长感喟，仿佛要吐尽胸中闷气，很久，方才开口答道：“因为世人皆贪婪，因为匹夫怀璧便是罪，因为那是阴阳鱼。”

早已晓得苏凉醒来的年老老道听到他开口说话，微微一愣，在明白苏凉话中的他所指是何人以后，自嘲一笑，有些追思，也有些怅惘，衰老声音说道：“他当然会唱，想当年还是老道我亲身教的他，那小家伙虽说是这人间千年可贵一见的万法全通之材，可要说这歌词诡道，他还是比老道我差的远矣。”

年老老道再饮一口酒，囫囵咽下，拿油垢道袍擦了擦嘴角，开口道：“山海之山，修道之山。”

年老老道抱着酒葫芦，理所当然道：“就是阿谁拿着罗盘的老头儿，玄门祖庭须弥山上一个身份微末的叛徒，别看他样貌和老道我差未几，要论春秋，老道我当他祖宗都还嫌不敷。”

苏凉极力抬开端颅，眼中双眸再次赤红，沙哑嗓音声嘶力竭道：“消不掉，化不净，我五岁时父母被恶人所害，凭一口怨气支撑才气活到明天，他明显已经将我杀心压抑，我明显已经将近放下仇恨，是世人太恶，才使我杀心复兴，是天道不公，才使我怨气不平，怨气一散，我便必死，如何能消，那里能化？！”

年老老道霍然起家，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床上的苏凉，面色凛然道：“娃儿，百日昏睡冥思，锁心链加身日夜净化，还消不掉你心中怨气？”

他神情板滞，仿佛仍旧未能从方才的血海中找转意神，茫然四顾，视野扫过因恶蛟吼怒而屋顶尽碎徒立四壁的粗陋板屋，像是在寻觅着甚么，又像是在遁藏着甚么，因为满身被婴儿臂般粗细的铁链捆绑住没法起家，最后不得不徒然收回目光，怔怔发楞。

声音衰老，破锣嘶哑，年老老道却仿佛很享用，悄悄拍打着葫芦，本来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的苏凉听着年老老道的哼唱，眼眸中竟垂垂有了光彩，下认识跟着年老老道一起哼着，好久，歌声渐息，终究复苏的苏凉艰巨伸开双唇，因为身材衰弱，声音也显得有些沙哑，断续说道：“这首歌，我曾听他哼过。”

目中无神，双眸赤红，瞳孔收缩如针芒，眼角却在淌着鲜血，沿着清秀惨白的面庞蜿蜒流下，滑过耳垂后断线般滴落。

年老老道翻了个白眼，仿佛是感觉苏凉太笨，也能够是因为苏凉真的吃掉阴阳鱼让他有些活力，不耐烦道：“阴阳鱼天然便是鱼，是一阴一阳两条鱼，是一雄一雌两条鱼，也是一黑一白两条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