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物是人非[第2页/共7页]

她嗤笑了一声，低头未应。

慕致远冷静地将他这句话记在内心，揣摩着去查一查韩公公的秘闻。同时，内心多少有几分明白，即使当年崔氏后辈满身而退，毕竟还是意难平。一个本来是居庙堂之高的世家大族挑选了处江湖之远，不是忍气吞声，而是沉默地抗议，向朝廷，向圣上表示深深的不满。他们在等候，等候着机会，等候着公道，这个公道可以是朝廷给，也可以是本身争夺。一旦掌家者落空了耐烦，常常会挑选后者，只是后者，常常又伴跟着血债血偿，乃至稍有不慎便摆荡朝廷根底。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未回绝，并扯下了腰带，趴在床上，脸埋进了枕头中。

慕致远微微一惊，心中明白，淮北王府恐怕是未能入得太傅的眼，也不晓得他对本身是如何观点。

“没能早日去淮安拜访太傅，这是子归的不是。”慕致远笑着一揖，态度萧洒，落落风雅。

慕致远摆正她的身子，密意的眸光定定地望进她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慎重隧道：“待圣上大婚后，我便去处娘舅提亲。”

慕致远按捺住心中的高兴，咬着她的耳朵，红着脸柔声絮絮低语：“长安，我总怕有一天禁止不住心魔，一不谨慎伤了你。长安，我想你，日夜都想，想得心和身子都疼，不信你尝尝……”

秋惊寒听着他胸腔内突然加快的跳动声，悄悄勾了勾嘴角：“淮北王不会许你如此混闹。”

崔敏神采怔忡，眉间染上愁绪，不知是否是勾起了爱女早逝的伤痛过往，低声呢喃：“慈宁宫……慈宁宫总管……”

慕致远心中大骇，顾不得用晚膳便入了宫，将所获得的质料呈给了圣上，没敢说出心中的猜想。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抬眸缓慢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脑袋，一副任由秋惊寒发落的不幸模样，神采间溢满难以开口的和顺。

内侍仓促进殿，尖着嗓子喊道：“陛……陛下，崔……崔太傅闯了出去！”

“这与微臣何干？”她冷酷地问道。

“老朽外甥女都快没了，还要体统何为！”崔敏不肯善罢甘休，挥着拐杖舞得欢，打得国舅爷嗷嗷直叫，还不谨慎地往龙袍上也敲了几棍，痛得圣上直咧嘴。

圣上一惊，起家下了龙椅。

她这一番话，比起昨夜的争锋相对，显得非常平和，有理有据，娓娓动听。可却如同一把软刀子，一点一点地割在圣上的心头。因为太有事理，以是没法辩驳；因为太安静，以是没法发怒。

慕致远骑马又去了刑部，调出卷宗一看，公然有记录，五千余犯人不知所踪。他回到大理寺将洪庆二十二三年间的卷宗也调了出来，成果却大吃一惊：短短一年间，徐州、豫州、兖州、青州前后产生天灾天灾，出逃犯人合计约五万，先帝大怒，下旨斥责，却未夺职官员。

崔家动静之通达令慕致远微微一惊，他不动声色地笑应：“子归不过是受命行事罢了。”

“她……”圣上眼角跳了跳，沉吟道，“您外甥女有命案在身，实在是……”

“胡说！犬子不过是骑马悄悄碰了她一下，便被她生生撞死了！”国舅爷暴跳如雷。

“我帮你上药可好？”

秋惊寒垂眸避开他的眸光，轻声喝道：“谁要嫁你了！”

“长辈送您。”慕致远笑了笑。

“哐当”一声脆响，从崔敏的怀中掉出两块免死金牌，惊得群臣缩了手，连圣上都瞪大了眼睛。

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已神采恹恹，困乏不已，窝在他怀中一动不动，闭上眸子睡了畴昔。慕致远抱着她睁眼到天明，嘴角始终挂着心对劲足的傻笑。

慕致远手忙脚乱地翻过她的身子，公然见她泪如雨下，慕致远俯下身子，紧紧地拥住她，一边轻柔地吻去她脸颊的泪珠，一边轻声各式安抚：“乖，别哭。看你如许，我心慌，又心疼。都说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都说东风一曲琵琶破，鸿飞雁落都是桃花错，可我老是恨本身，恨本身没能早点来都城，没能早点去燕北，没能早点碰到你。以是，长安，你的畴昔我来不及参与，你的将来我作陪到底。你要好好珍惜本身的身子，除了楚怀英和陛下，你另有我，另有娘舅，另有小阳，另有黑妞，另有旷达，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