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页/共4页]

兄弟二人伶仃相见，多铎向来不可大礼，这回连院门也不出，装醉就在廊下迎候。

“就他一个？”多铎皱眉问。他来做甚么？

多铎回府已时近傍晚，小寺人说钱昭在东厢看书，便回屋清算了一番才畴昔。

钱昭手指敲着桌面，持续问：“关内京畿等地，又有庄田多少？”

牧槿承诺了，自去传话不提。

钱昭拈了块奶乌他，才吃了一口，便有寺人来传话，大管事在前殿回事儿。钱昭倒是头一回见管事官，便漱了口，指派了耿谅卢桂甫跟从服侍，带着人去了前边。

这日大雪，多铎便不乐意出门，在家中喝酒吃火锅。

只听她号令道：“不敢甚么？过来。”

实在投充人多达三百余丁，按每丁带十顷地投入，豫王府占关内之地步超三千顷。钱昭叹了口气，也不难堪他，只叫其归去详录明细，以备复核。她最后问道：“统统地步可纳赋税？”

多尔衮趁热打铁，持续道：“江南两广都在用兵，四川也未剿平，军费之数触目惊心。本年倘或有惊无险，来岁恐怕连你我的俸禄都得欠上一欠。此稿中提到济急之法，却未写完，如有效果，便可解朝廷心头大患。”以被骗然是危言耸听，但户部的捉襟见肘，从不能公开劫夺开端便已闪现，而用兵开支五年内必不能减。以目前税赋，如果年景好，或答应以支撑一年半载，一旦旱涝天灾发作，布施之粮都不知从何拨付。

多铎翻了个白眼，心想本来你也没闹明白，装甚么茅塞顿开，暗哼了声，回道：“此人是我新募的文书，这几日恰好回籍去了。”到时候塞个学究给他，免得再来骚扰。

钱昭请他坐下，问道：“盛京田庄，一个庄子须交粮多少？”

卢桂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腿一软，叩首道：“奴、奴……主子不敢！”

多尔衮收起来，望着他道：“这夹在理藩院题本里，你应当早瞧过了吧？”

羊肉片儿贴精铜锅边滋滋作响，偶尔爆出的炭火星子收回“噼扑”声。多铎搓着花生米就酒，滋溜干了一盅，醉眼醺醺地看钱昭坐在案前分装几盆水仙。一张柔滑的脸赏心好看，只是肚子渐大身材显得痴肥，幸而再过几个月就能规复古观。

“要不你代庖？”钱昭睨了他一眼，低头捋了捋葱样的茎叶，又道，“算了，一句一磕巴，我可不受那罪。”

多铎抚着下巴笑回道：“你挑的哪能有错。”

牧槿非常欢畅，捧上点心匣子，福了福笑道：“谢福晋。”

牧槿在外头听他两个在里间喁喁细语，不由会心一笑，昂首看窗外，额尔德克在廊下向她使了个眼色。她走畴昔，望他一眼，将窗子关上了。

多尔衮观其神采，奇特他为甚么不肯荐人，既有才识，汲引上来有何不成。这文稿小楷工致隽秀，他曾在多铎经手的汉文亏本中见过，此人必然受其倚重，既依策题作文，明显并非偶然宦途，许是久试不第，心有不甘。他深知多铎本性，故而耐着性子道：“中原地广人稠，政事千头万绪，牵一发而动满身。我们既到了这儿，天然不是瞧瞧就走，得把事儿理顺了。我们的人，你也晓得，能挑出任事的都在那儿了，几斤几两明显白白。前明那些汉官吧，无能的很多，但我们信不过他们，他们也信不过朝廷，一个个藏着掖着的，非常话只说三分。以是我急着开科取士，并不独为安抚汉人儒生，更但愿能为朝廷简拔人才。”

钱昭拨正花穗，便把手边这梅子青盘子移到书案一侧，起家走到多铎身边，伸手在他脸上抚过，道：“我去库房办些事。”说完便带着牧槿等人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