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页/共3页]

钱昭想也没想，答道：“那要看王上想要费事还是省钱。费事么，就照时价，按月三分入息。若想省钱，那就要费些工夫，给个八厘一分，乃至更少也可。”

是以，当多尔衮带着英额尔岱上门的时候，竟吃了个闭门羹。向管事寺人问及启事，说是福晋身子不豫，太病院的医官正在诊脉。

“不敢当。”赵太医拱了拱手，低头盯着空中道，“王妃身子沉重，房事最好还是有所避讳。”

“这府第夏热冬寒，住得气闷。西郊倒是有很多荒废的园子，征一处过来略加整治，可做消夏的别业。”她说着看向他问道，“你意下如何？”

钱昭听出来太医话里有话，整了整衣袖，道：“院使无妨直说。”

多铎等卢桂甫出了房，方问道：“这是要买甚么？”

雪停了一个时候，到了傍晚时分又飘飘荡扬地下起来。因着气候的原因，多铎整日未曾出门，晚餐后到正殿书房捣鼓了一番即回了后院。正遇着钱昭与卢桂甫在明间说话。

“那是宣德苏料青花，非常可贵，可惜了。”钱昭叹了声，腔调带着些许抱怨。

卢桂甫接了支钱的票据，向多铎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见他出去，钱昭便对卢桂甫道：“采买一定合宜，定制一批约可堪用。你先支一千两用着，等瓷行拿出模样来，再来回我工料银多少。去吧。”

“不就是个茶碗。”多铎笑着在炕床另一头坐下，抬了抬脚表示冯千给他脱靴，“实在看不上外头买的，本身烧也行呢。”

英额尔岱却点了点头，回道：“此法可解一时之急，但也仅止于吏员。能当大用之人，恐怕还是科考为佳。”

钱昭低头在笺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牧槿晾干收起，回道：“二格格的嫁奁约莫都全了，只要碗盘瓶罐不成模样，需重新购置。趁便给家里也添些平常用的，我看好几次用饭，碗儿都不是一套，约莫是没豁口的都寻出来充数。”说着蹙眉道，“上回你砸了我一个官窑茶盏，那一套也就不全了。”

他在那长叹短叹，钱昭气不打一处来，本日丢人算是丢到家了，可这气撒到他头上仿佛也有失公允，只能将满腔愤怒吞下肚去。

他神采非常不好，却哑忍不发，坐于花厅静待。

英额尔岱从花厅出来，见多尔衮跟多铎说着话，便候在一边。多铎哪故意机跟他闲扯，又说了几句就起家送客，送至院门外也就算尽了礼。

英额尔岱少见有人胆敢打断摄政王说话，但见多尔衮望天咳嗽了声，他立即上前道：“福晋，户部或有晓得理财之事的能人，但压得住阵的倒是没有，此事还得老臣来办。”

这话他爱听，喜滋滋地凑上去亲她。

英额尔岱惊道：“利钱竟如此高？”

赵太医回道：“这……王妃实是不必服药。”

多铎心虚，那次可不就摔多尔衮脚根了么。又恼上面人多事，推说清算的时候不谨慎不就完了，非得扯他出来。

多铎奇特地问：“甚么开消？”

钱昭气得没了脾气，说道：“要不然我给出个题卷您拿去参考？”

赵太医请脉以后又问了诊候，游移了一会儿，才道：“从脉象上来看，王妃身子安康，并无不当。”

钱昭怔了怔，扶着腰在宝座上坐了，望向他道：“尚书请说。”

钱昭笑道：“银子也‘风雅’，粗粗一算，约需三万两。”当然，如果精雕细琢，五万两也不在话下。

赵太医也没别的话说，当即告别。多铎赐了银，让人送他出去。

混闹了一宿，钱昭第二天却有些腹痛，多铎忙去请了太医来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