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页/共4页]

卢桂甫自不敢多说，诚恳写了四五幅对子。小寺人一一捧给她看了，她随口叮咛拿去镶裱。

昼寝起来瞥见这么个新面孔，多铎有些惊奇地问：“那里找来此人？”

钱昭细品一番，道：“本来你学的米芾。字倒是比我强多了。”

卢桂甫见机插口道：“去岁王爷初定江南，乡试想是来不及行的。南方士子若要金榜落款，最快也得下回春闱。”

她在屋里缓缓踱步，道：“前年先是闯王，接着又有满清，北都城可跟走马灯似的换主子。”

“没甚么忌讳，随便吧。”

他便依命说道：“没想到来的不是太子，倒是摄政王。官员百姓面面相觑，但也没法，只得迎了王上入宫。也有人见事不对，半途悄悄溜了……”他声音越来越低，不敢再说下去，若这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有几条命都保不住。

卢桂甫观其神采，大着胆量道：“李自成包抄都城，倒是动了些兵戈。八旗入京时，因平西王事前传檄，要官民为崇祯皇上服丧，大伙儿都觉得他借兵败了李自成，奉太子还京，都城百姓还在城外摆了香案仪仗跪迎，哪知……”

冯千等人自认不利，一个个低头退出去跪到廊下，甚么时候他气消了叫起才算完。

“赔甚么？”她昂首问。

多铎“嘿嘿”笑着抱她，道：“家里的事儿我只信你。”

钱昭转头问他：“本年春闱策题你可晓得？”

她笑问：“你能写？”

内里这么一闹，外边服侍的人都涌了出去。多铎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们，咬牙道：“你们做甚么吃的？！”

钱昭腹诽，她又不是亲娘，瞪他道：“你怎不去说？”

钱昭靠在他胸膛上，持续捏他的脸，回道：“睡不着，晚点再说。”

卢桂甫晓得已讨了她欢心，欣喜应了声“是”。

卢桂甫双手交握，恭敬答道：“李自成占了宫城，把宫中使女都带走分给军士，也不管我等。本朝因皇上年幼，宫里不需这很多人，主子有幸，被分派到豫王府。”

钱昭读书读倦了，想起家逛逛，卢桂甫抢上去搀扶，却被牧槿挤到一边。钱昭瞧见他神情难堪，不觉得意地问：“你既在宫里当差，又如何流落到王府？”

“唔。”她几近抑不住喊出声来，咬唇悄悄抽着气。他吻着她额角鬓边，道：“我们去里间……”

她又问：“鼎甲都有甚么人？”

她用指尖戳了戳他脸，笑道：“把稳甚么？不是你教的，汲引发来可劲儿用么？还怕他暗害我不成。”

钱昭也不难为他，笑道：“你很好。今后有甚么话，在我面前尽能够说，不消怕。”

钱昭命牧槿去阁房捧了镜匣出来，让他本身看。多铎对着玻璃镜子，看到本身脖颈上三四周紫红色淤痕，惊呼一声：“啊，这甚么！”他看她抿唇轻笑，愤恨道：“你如何跟蚊子似的，一咬一个包。”

饶是两人脸皮城墙厚，也扛不住少女懵懂地诘问。多铎一掌拍在书案上，恼羞成怒道：“混账，懂不懂甚么是端方！”

钱昭不肯再跟他混闹，推说乏了，避去东厢。经二妞这么一吓，多铎也不美意义再缠上去，出府寻尼堪喝酒消遣。

“你叫甚么？”她在牧槿端来的交椅上坐了，吹着茶问道。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就见你揽事儿，不见自个儿清算。晓得了，我寻个嬷嬷教她便是。”

他不敢昂首，回道：“主子卢桂甫，在花房当差。”

“起来发言。”她抬了抬手，让他起家，又问，“你但是之前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