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页/共3页]

钱昭神采一滞，盯着他反问道：“此话仿佛该我来问，学士因何流连于外？”

多铎见她掉泪，到底有些不忍，欲要安抚几句，俄然又想，钱昭向来不当着他的面哭，她那么好强，悲伤至极时也不过裹着被子偷偷哽咽。这么一担搁，佟氏便已走了。

多铎本没有表情对付，不过感觉好些日子没理睬她，也怪不幸的，才叫她出去，只是她开口就提七阿哥，倒叫贰心生思疑。多铎让她坐了，抓了她手，捏着掌心问道：“你才多大，又没生养过，如何想起这些？”

骆川望着墙上挂的一幅画，啧啧奖饰道：“真不错，文衡山的手笔。”说着靠近去细心研讨落款印鉴。

钱昭那里敢以仇人自居，笑了笑道：“如此，恐怕要叨扰一段光阴。”

多尔衮放下茶盏，淡淡问：“你想要甚么？”

“福藩的弘光朝，多少大臣都在燕京任过职，见过‘太子’的不在少数，更有多人曾任东宫侍讲，都指‘太子’是假。此案就此定论便可，却不料还是掀起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只因那些伪君子们，自命圣贤，非要倒福藩而另立新君，抓着一个把柄便大做文章，唯恐天下稳定。福王贤愚先不说，他的确是先帝近支，承大统并无不当，何必兴风作浪，非要弃福王而拥潞王。所谓立贤，哼，的确笑话！”冯铨长篇大论说得鼓起，自是滚滚不断，“当初神宗天子要立老福王为太子，他们抵死不从，说是长幼有序。而后福王以亲藩继帝位，又是同一撮人改说辞要立贤了，真是本身打本身嘴巴！”

冯铨嘲笑道：“那是东林党人本身造的孽，你可传闻过‘假太子’案？”

格佛赫受宠若惊，抱起孩子，逗着他道：“七阿哥真乖，不哭也不闹，你额涅返来看着准欢畅。”

秦殊烨插口道：“钱女人如不嫌弃，可与我回师门暂住。”

“爷……”她轻声呢喃攀着他的肩。

“冯学士是瞧我有甚么不当之处？”钱昭端了一盏茶放到他面前案上问。

钱昭已想好了，说道：“最好是西面阜成门，往南还得经外城。”

是在大同与太原之间。钱昭想了想又问：“不会太冒昧了吧？”

钱昭心想，李闯追饷之恶名昭著，为北地缙绅深恶痛绝，便是这等无脸无皮的真小人，也顾不得惜命了，竟愿决死一博。

冯铨道：“不管稳不稳，起码不会政出多头，朝廷亦能令行制止、奖惩清楚。再看福藩、唐藩、桂藩，进退失据已不必说，哪一个能使唤得解缆边的文臣武将？遭遇大事，又或两军对垒，文武官员便跟无头苍蝇似的自说自话！孰胜孰败一眼可知。”

冯铨听完钱昭的要求，并不讶异，只是问：“送你离城十里便可？”

“晓得。”多铎应了句便大步去了。

钱昭沉吟半晌，道：“这时节另有哪儿是承高山。”

琼珠见他和悦，依畴昔低头道：“王爷为着外头的事忧心，我想帮您分担些。何况七阿哥这么招人疼。”额娘昨日来为了这事叮咛她半天，她对比顾孩子一无所知，但现学也不晚，料来不会比爷们差。

冯铨也觉得安妥，点头道：“如此，老夫下回休沐便可成行。”定下打算，冯铨也算松了口气，本是正襟端坐的他今后靠在椅背上，看她洗杯冲茶。此女面貌清丽，一双明眸尤其动听，但也称不上绝色，传闻豫王爱宠甚重，欲纳其为妃，不知传闻是否夸大。不过姿容虽平平，才干气度却远非平常女子可比，想来手腕了得，空有花容月貌又怎能皋牢得住见惯了美人的豫亲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