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目[第2页/共3页]

然后，她听到一声嘲笑。

獓因走后，凰羽按捺不住心中焦炙，想去看一眼无烟——问问她，究竟为何剜獓因之目，为何残暴至斯，她究竟另有多少层暴虐的脸孔，是他尚未看清的？

她无从辩论。为甚么变成了一个游魂今后，反而比之前具有了更强大的灵力，仿佛有起码万年的修为？

他的无烟，终是变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

獓因嘲笑道：“此女远在天涯，近在面前。”

她每日穿戴广大的婢女衣裙，讳饰着垂垂隆起的小腹，不敢让任何人看出来。腹部鼓起的越较着，心中越慌乱。

凰羽堕入了沉默。她不知他是不是在看着她血肉恍惚的脸，不知现在他脸上是如何的神采。

没有想像中敞开的度量，只要一声嘲笑。

凰羽微微蹙眉：“是何女子如此凶悍，竟能剜獓因之目？”

等会还得洗地。她烦恼地想。

她终究说出来了。

屋内一时沉寂无声。

她掩了掩衣衿。昨夜混乱时，他的几句破裂的话语闪现耳边。

天公作证，她是想奉告他的。但是下一瞬，他便【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咬破她的舌尖咀嚼她血液的味道。他粗【口口】暴【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就着石桌，狠狠地【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她若暴风雨中扶摇不稳的一株弱柳，别说说话，气味都喘不均匀，唯有若溺水者普通攀附着他的肩背，手心血珠淋洒一地残红。

凰羽正在与客人对坐饮茶，闲闲扳谈。

跟着他冷酷的腔调，无烟停止了最后一丝挣扎。她不是昏死，只是木然了。心口传来碎裂的声音。有甚么东欧化为了泡影，从指间溜走，不留星点。

她短促地呼吸着，睁大眼睛看着他，却因为泪水恍惚而看不清他的神采。只晓得他悄悄站着，沉默很久。

他的眸子若万年寒潭，冰冷彻骨：“你莫不是想说雁舞是你的离体游魂？可我与雁舞相处时，她从未说过她是你啊。再者说，一个离体游魂，亏弱得一口气就能吹散，哪能上天上天，历经数次恶战，将我的灵魂拼齐？无烟，你这一招，蠢得好笑。”他讨厌地瞥她一眼，“离我远些。”

对了，是如许，一镇静又健忘了。她松了一口气。

从那一次起，无烟就像一株被当头浇了一勺开水的花草，蔫蔫地再也打不起精力，再次悲观地放弃了解释的盼望。

凰羽回到殿中，带了一身蓬然肝火，掀结案子，各种玉器珍宝砸碎一地，心中怒焰仍不能消减下去。

凰羽重生一年来，一向在漫衍人手寻觅仇人雁舞的下落，未曾有半点线索。如何能够有线索呢？雁舞不在别处，她实在每日都蒲伏在他的脚下，苦苦擦地呢。

“罢了。是她罪有应得。”

但是找遍了梧宫，只找到墙根处的零散血点。

他俯下身，嘴角噙一个恨毒的笑：“我未死，你很绝望吧？”

一年来，他很少与她对话。他俄然对着她的脸开口，她非常不风俗，一时竟失语。

他派出去很多人手寻觅，却一无所获。无烟像她最后由虚空中呈现普通，无痕无迹地消逝在了虚空当中。

客人是一结实男人，派头非常，只是脸上斜蒙了一只眼罩，竟是个独眼。客人大声道：　　“喜闻尊上浴火重生，獓因特前来恭贺。”

他眼中肝火却更盛，话音都含了血丝：“你为甚么不否定！奉告我，你不是成心的，你实在是爱我的，你不想杀我，奉告我啊……”

他看着她，目光又是嫌恶，又是惊奇。

无烟听得神采惨白，张了张口，似要辩论，他却没有给她辩论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