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光阴的故事（三）[第1页/共2页]

李隆麒直言进谏，力劝武则天放弃白鹿原工程。他援引孟子对齐宣王所言——

秦始皇同一天下，墓匠族制作了宏伟的秦始皇陵，并为始天子制作镇墓兽，因此被赐姓秦氏。

眼看劝说有望，李隆麒站在无字碑前，拔出早已备好的匕首，蓦地刺向本身胸膛。

但这幽冥天下并不可骇，反而有着白天般光亮的穹顶，遍及奇花异草，差异于人间的天然景观，乃至一大片玄色陆地——秦牧野将之定名为地心海。

半晌后，天降暴雨，电闪雷鸣，哀号的雨点如大唐军阵的箭矢，横扫了关中平原，也洗刷掉了无字碑上的字，今后未在汗青上留下一字。

人向神兽学会了征服天然的技术，又操纵这些技术克服了神兽。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一日，武则天带领文武百官前来祭拜高宗李治，建立起范围空前的无字碑。李隆麒当即现身，却被禁卫军禁止。狄仁杰与李淳风见状，命令将李隆麒送到女皇面前，祈求武则天宽恕这孩子。

但是，卖力监督陵墓工程的不再是李隆麒，而是他的同父异母兄长李隆基。为了履行女皇武则天的号令，李隆基号令抓紧工期，偷懒者一概施以鞭刑，还要增加来年的徭役。世人不敢怠慢，有人忍无可忍，这么挖下去也是个死，不如效仿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全被禁卫军武力弹压，参与谋背叛乱者，要么五马分尸，要么点了天灯，还要连累九族。

传闻另有某些神兽，遗留在尘寰，藏入秦岭巴山，人迹罕至的地点——比如九色……

上古期间，是人与神共存的年代。所谓神，就是神兽。中原鼻祖伏羲女娲，皆为人首蛇身。代表四方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亦是上古神兽。更何况龙生九子。另有《山海经》、《神异经》等古籍记录的夔、贪吃、浑沌、白泽、穷奇、梼杌、九头鸟、三足乌……

传说神兽并未完整灭尽，在地下数千丈深处，另有一个无穷无尽的天下。那边是神兽最后的乐土，不受人类打搅，自在安闲地存活。但没有人类见过这个天下。

神鹿九色志愿永久伴随仆人。秦牧野将它改革成一尊活体镇墓兽。它将镇守地宫，千秋万载。李隆麒下葬之时，李淳风给他口中塞入一枚丹药，陪他享有万世光荣。那枚渗入了小皇子鲜血的昆仑暖玉，化做一枚暖血玉，陪葬地府之下，等候下一个有缘人到来。

他还看到了跟九色不异的神鹿，个头都比九色高大数倍，都是成年的神鹿，形如挪动的三层高楼。再过三千年，待到九色长大成人，大抵也是如此庞大。

李隆麒目睹了各种奇特的植物——山丘般庞大的麒麟，半空飞舞的神龙，投入火海而不死的涅槃凤凰，亦有陆地中忽隐忽现的上古怪物。

墓匠族不满足于神兽之力，他们拜入墨子门下，成为“墨者”一员，学会了诸多高超技术。当青铜器与铁器的锻造技术提高，人们在太行山中发明奥秘的灵石，墓匠族将神兽与人类的技艺融会贯穿，造出完整机器化的镇墓兽，奉献给春秋战国的君主，今后再也无需驯化神兽。

白鹿原已经完成的地宫，将安葬武则天最心疼的孙儿，陇西李氏皇族最杰出的后辈——终南郡王李隆麒。

在秦牧野的冒死帮忙下，李隆麒幸运逃出白鹿原，带着九色神鹿穿越关中，来到安葬着爷爷高宗李治的乾陵。

十五岁的小皇子，当场刺破心脏，血溅五步。素净的少年血，染红胸口的昆仑暖玉，也染红了无字碑。

人类最巨大的修建物和记念碑，便是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