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彗星袭狱[第1页/共2页]
“他们不是政治犯。现当代上,唯有秦海关会造镇墓兽。我传闻,张勋给他报酬五百银圆,承诺陵墓监督的职位——跟袁世凯一个代价。普天之下,除康有为等保皇派外,皆反对复辟。张勋想为十二岁的溥仪营建皇陵,借此获得天命保佑,让大清帝国活下去,他疯了!”
老秦衰弱地扶墙站起:“你要把我们带走?”
叶克难飞身向后开了一枪。
背后又响起混乱的脚步声,本来是典狱长,气喘吁吁地赶来,举起手枪暴喝:“放下凶器!”
秦北洋被刺得睁不开眼。劈面是个穿黑礼服的警官,右手握枪,左手持电筒,两撇小胡子上面,有张三十岁出头的冷峻面孔——叶克难。
山雨欲来风满楼,叶克难正在串连警界同仁反对复辟,典狱长早已明白:“克难,只要你一句话!”
秦北洋熟谙这张脸。
“好,这一层还关押了其别人吗?”
若非刀剑几近已刺破皮肤,秦北洋必会从喉咙里攒出一口唾沫,放射到这张脸上。他发过誓,要亲手杀了这小我。
刀疤刺客同意了,强健的刺客收回匕首,一脚踢中齐远山脖颈的穴位,齐远山当即昏倒。
典狱长的身后,幽灵般地呈现一个黑衣老头,匕首无声无息地绕过脖子,堵截了典狱长的气管。
刀疤刺客说话了,声音并不如这张脸般吓人。另一边,强健的刺客已用匕首对准齐远山的脖子。
八年前,天津徳租界,暮春之夜,灭门案,杀父杀母之仇。这道伤疤,就是拜九岁的秦北洋(当时还叫仇小庚)所赐。
黑夜,北京差人厅探长叶克难,一身黑礼服,蓄小胡子,肋间插着佩刀,穿过堆满沙袋与工事的街头,走进黄龙旗下的监狱。每个看管都认得他,向都城名侦察还礼。而这里大部分重刑犯,也是被他亲手抓出去的。典狱长与叶克难熟悉,都是高档巡警书院的同窗。隔着一层铁网格的玻璃,窥见劈面顶层牢房,专门用以监禁政治犯。
“甚么人?”
楼顶垂下三根绳索,一老二少,三名刺客,抓着绳索爬上监狱露台。
“都是二十多岁,一个略微年青的身高体壮,一个略微年长的脸上有道疤痕。”
叶克难略微出了口气,有两支枪对准刺客,同时扣下扳机就能击毙他俩。
秦北洋盯着对方的脸,仿佛要将那刀疤上的眼睛抠出来:“好,我跟你走,但不要伤害我的兄弟。不然,我就死。”
铁门被翻开了。
客岁除夕,在香山让他跑了,此次竟在北京监狱狭路相逢。他还是来取本身性命的。死就死吧,秦北洋并不害怕。只可惜,不晓得为何而死。做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到了阴曹地府也好没面子!
关在414号牢房的秦北洋,看着黑漆漆的走廊,深思着是停电了,还是外边在兵戈?他感到一阵风,熟谙的气味,让他霍地站起来。
“客岁袁世凯身后,政治犯楼层就空了。对了,今早出去两个政治犯,罪名是在天安门披发反对复辟的传单。这两人的名字是假的,还没查到实在身份。”
“秦海关,五十七岁;秦北洋,十七岁;齐远山,十七岁。”典狱长用手指头蘸着唾沫翻看花名册,“三人都关在414号牢房里。”
“糟了!”
右脸有疤痕的刺客在踌躇,是要鱼死网破一同玉碎,还是忍辱求生?他挑选了后者,渐渐放下匕首。中间强健的刺客,直接让匕首坠落空中,收回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象牙刀柄透露,螺钿上的图案看不清,多数还是彗星袭月。
有人点起洋火,俄国货,木棍相称长,能够燃烧好一会儿,顺次照亮秦北洋、秦海关、齐远山三人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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