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威逼[第2页/共2页]

梁信鸥浅笑道：“既是一家人，东厂不会让林家受委曲。”他的语气格外轻视，带着丝丝傲意，“就算是锦衣卫那位镇抚司，见着督主，也是极尊敬的。”

林家在扬州城传家百年，家主所居银杏院大气简朴。门窗上的雕花，飞檐上的石雕神兽又透着江南人家特有的婉约精美。

可惜谭公公瞧不上这两成利。梁信鸥摇了点头道：“林老爷子这笔账算得不对。梁某无妨直言。东厂要四成。”

“就这院里吧。今每天好，暖阳轻风。银杏树下摆宴风景恰好。”梁信鸥毫不客气见外，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叮咛。

数月工夫，林大老爷养了二十斤肉返来。比不了畴昔那样富态，与当初躺床上的干枯模样已判若两人。耷拉的面皮重新被脂肪添补得圆润，眼里精力实足。他微躬着腰站在梁信鸥身后一步。以恭敬的姿势驱逐这位东厂大档头的拜访。

梁信鸥提到了存亡，这是在威胁。林家给了别家好处，能不贡献东厂？林大老爷的账在内心过了一遍又一遍，早就拿定了主张。

林家是通过扬州锦衣卫千总与京里搭上的干系。连那位镇抚司的面都未曾见过。而东厂督主谭诚却亲身叮咛梁信鸥登门拜访。一个是林家冒死地去奉迎结识，另一个却主动伸出了手。林家别无挑选。

梁信鸥睃了眼菜肴，心知林家对本身也完整刺探了一番。他笑着举杯道：“梁某是山东人。没想到远至扬州竟然能吃到正宗故乡菜，甚是打动。客随主便，老爷子太客气了。”

林老爷子沉默了。

凝花楼已经敏捷卖给了城北修家。林老爷子清楚，东厂在凝花楼死了个大档头，不会等闲放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朴大档头死在凝花楼，是刺客所为。毕竟是死在林家地界，林家会出笔抚恤。”

梁信鸥换了枣红绣云龙圆领戛撒，腰间束着白玉带。乌黑的头发用根青玉簪束了，戴了顶沙帽。团脸上挂着风俗性的驯良笑容，多了一重不怒自威的气度。

席上语笑欢颜。言语中的威胁与针锋相对在这各处秋阳中融得干清干净。

朝中官员一成，锦衣卫两成，再分红东厂两成。林家买卖再赢利，白送出五成利，真正能落到手中不过一成到一成半。这是林家最低的底线了。亏蚀做买卖，还不如买些地步，放心做个农家翁。

也罢。不是贡献锦衣卫就是贡献东厂。想要摆布逢源，骑墙张望，那是期望了。林大老爷拱手认输：“大人话已至此，老夫也不是不见机的人。只是神仙打斗，凡人遭殃。投了东厂，锦衣卫不会罢休。督主看得起林家，想让林家忠心效力。林家却受不起这池鱼之灾。”

他感喟道：“杜之仙恰是为诊治老夫才耗尽精力，病情转重而逝。可惜，老夫也只多挣回几年寿命。实在对不住他。大人的来意，老夫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林家的买卖能做得顺畅，全仰仗着大人们照拂。大人既然来了，林家不会让大人白手而回。和蔼生财方为上道。林家每年抽出两成利贡献督主。”

酒菜以极快的速率摆在了银杏树下。菜品皆是鲁地名菜。

“梁大人远至江南作客。老夫担忧您水土不平，是以叮咛厨子做了山东菜。”林老爷子绵里藏针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