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共3页]

人群见那平话先生返来，冲动的声音几近要掀翻了厅堂顶。

“醉花阴”中的旁人可不管官居高位的蒋丞相如何忧心社稷关爱部属，一众俗人百姓，有乐儿就识，有热烈就凑，平话人方才说完一折，架不住合座喊“好”喊得震天响，被掌柜千催万请，勉为其难的反了场。

蒋溪竹被这沸反盈天的声音惊了醒，下认识去看那平话艺人站的台上。

这还真是有点儿本末倒置，蒋溪竹想，他这推许备至的人听不下去，话里话外看不上这书的人反倒听的热火朝天，口头嫌弃，举止倒是挺朴重。

这个故事听着，有点儿像谋反――这也是蒋溪竹迷惑儿为甚么李承祚作为一个天子，竟然没禁了这书的启事。

倒是李承祚熟门熟路入乡顺俗，摩肩接踵的人群愣是让他辟出了一条缝，不分青红皂白抓着蒋溪竹就往里冲，眼疾手快的抢了个二楼临雕栏的位置，转头儿朝蒋溪竹笑出了一脸的春、风。

明显是蒋溪竹先进的茶馆门，何如蒋丞相一介墨客，实在挤不过这火爆的行情，站在门口瞧着世人来交常常，担忧挤了这个碰了阿谁，愣是君子得寸步难行。

有一个就有更多个，方才听书听得津津有味的人群，被这位“嗷”的一嗓子动员了充分的流亡情感，人堆里像是耗子窝儿里混进了猫，一世人等稀里胡涂地惶恐四散慌不择路，叫唤声、吵嚷声稠浊着桌椅板凳被踢倒的噼里啪啦之声，刹时充满了全部茶馆。

台前灯后，不是人间艳华。

“醉花阴”里刹时乱作了一团，唯有台上那一众弹着破空而哀厉琴声的琴师们仍然不动如山，指下十面埋伏之音，像是给一场好戏开的无双序幕。

周遭太乱，蒋溪竹没听清他说了甚么，刚想去问，提起来的一口中气到底没压过沸反盈天的人群，耳边乱哄哄的声响瞬息就把全部“醉花阴”淹没了出来。

琴师的弦乐与锣鼓相合着奏响，铿锵之声盖过了合座，几个琴师低着头，像是见惯了天下间的热烈，一片鼓噪当中唯他门寂静如伶仃山寺凄晚。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朝暂遗贤，如何向。得逞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必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有这么个主子，满朝文武都不轻易，蒋丞相悠悠一声感喟，决定过了腐败寒食，上个折子跟李承祚商讨商讨，给满朝同僚涨点儿俸禄，权当安抚他们那寝食难安的肉、体与心灵。

统统人在目睹这一变故的同时都愣了，随后有反应快的立即明白了过来，尖叫着夺路而逃。

“君迟，别逞能。”李承祚背对蒋溪竹，却带着他瞬息之间向后撤开了数丈，以手中那中看不顶用的金边儿扇子为“剑”，一招儿拦住了转眼就追到面前的冷铁扇刀。

这是早有预谋的行刺！他们是奔李承祚来的！

这些寻乐子的处所，这没正形的天子一贯比蒋溪竹熟的多，蒋丞相尚在这鱼龙稠浊的处所束手束脚，一身清贵傲然的贤者风骨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而李承祚已经兴趣勃勃地叫上了一壶传闻是明前的毛峰，嗑着瓜子儿摇着扇子，就着楼下说得口沫横飞话本子听了个兴冲冲。

蒋溪竹重新冷到了脚，下认识去护李承祚，却护了个空，反被李承祚拍案而起一把钳停止段，一拽拦在身后。

蒋丞相实在没想到，这仿佛没了盼头的“三十年河西”竟然真的转到了李承祚那头儿――竟然有人能落他白叟家如此一句切身之评，这写出《凤凰楼》的“三变居士”也是何其有幸，该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