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共3页]
终究安设了母亲,蒋溪竹回到书房,坐在案前,几天以来憋着的一口气这才终究吁出来,才吁了一半儿,又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感喟。
跟着蒋溪竹长大,世人这才后知后觉,恍然感觉前人的说法还是有些事理――庙里求来的孩子轻易走极度。
二十二个,可真是个吉利的叠数儿!
蒋溪竹的一句“人多眼杂”实在是一句不指名道姓的敲打,省的一些无事生非之徒抓住了王定安这慌里镇静的模样做文章参他一本,可这一句听在王定安耳朵里,倒是先为他提了醒――他说的事儿事出告急,不能大张旗鼓的奉告闲杂人等。
是以蒋溪竹这话,只敢在内心想想,也只会在内心想想。
天子一人独大,谁也管不起他,满朝文武却没有谁能有胆量开口说早朝罢了,除非这是乌纱帽也不想要了。
王大人顾不得喘匀了气儿,一步上前离蒋丞相更近了些,那“横当作岭侧成峰”的身材把蒋丞相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两岁开蒙,三岁习字,四岁成诗,六岁提笔做文章,经史子集、引经据典,一篇文赋写得文采斐然,把当时的太傅都征服了。太傅是个才高八斗的怪老头,读了蒋溪竹的文章,愣是欣喜成了一朵满脸褶子的花儿,见天跟先帝爷念叨,说蒋家出了个小神童。
最后,还是蒋夫人的陪嫁大丫环出了个半新奇不馊的主张――让蒋夫人跑到庙里去求子。
蒋老爷子也是高兴的不得了,给嫡子取了名字犹嫌不敷,慎之又慎,又给儿子取了字,即为“君迟”――即君子迟来之意。
但是统统的体例都试过了,偏生就是怀不上孩子。
八岁的太子李承祚穿戴杏黄的太子常服,走过明德殿,行至崇文馆,在崇文馆前灼灼临风的桃树下,第一次见到还是个少年模样的蒋君迟。
实在并不算甘心。
先帝听了太傅如此盛赞,龙心大悦,当即钦点,让六岁的蒋竹溪马上入宫,给时年八岁的太子李承祚做伴读。
如何不干脆二死他。
蒋夫人本来也是闺阁蜜斯,天然明白后府当中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为了求个子嗣,请了多少郎中、白喝了多少苦药汤子、又受了多少罪和蔼,都临时不提。
蒋溪竹为相几年,从没误过早朝,现在更没有启事误。
卯时一到,宫门开启,蒋溪竹下了车,走在一众文官的最前面,但是还没等他走到金水桥前,前面就有个稀里镇静的声音由远及近:“有礼了各位大人,光驾让一让。”
蒋阁老出身蒋氏,乃是本朝簪缨之族,和京中其他世家后辈地生长经历没有甚么分歧,不过就是读书入仕,选妻结婚。
可恰好蒋夫性命好,也是合该她有子孙福――蒋溪竹走的,就是万里无一的阿谁好的极度。
蒋溪竹被这声音嚷的心慌,又感觉无端熟谙,立足立住转头一望,公然见身后一个身材矮壮的矮瘦子像疾走的野猪一样霹雷隆地朝前奔碾了过来,身后仿佛还带着滚滚黄沙一样的灰尘。
蒋溪竹昨夜安息得迟,起家的时候在榻上呆坐了半晌,不知是受了春寒还是被莫须有的动静堵了心,伸手揉了揉眉心,莫名觉出几分惴惴不安的懒意。
蒋氏佳耦欢天喜地,告白亲朋,大宴来宾,足见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有多么的欢乐。
丞相书房里摇摆的烛光和矗立的身影,在飘摇的春雨里恍忽了半宿,终究全都暗了下去。
午门外已经候着很多官员,各家的车马排成列,井然有序,蒋溪竹到得早,又居高位,没有谁家的车敢僭越地排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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