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日色已尽花含烟（一）[第1页/共4页]

两人背着承担，提着食篮，单靠脚行，没有坐骑，走了一天，实在累的不可。天气渐晚，林月沅发起在竹林里过夜，明早出发。楚云汐见四下无人，随便找了一片竹子稀少的空位，铺了一块蓝布，两人席地而坐，抱膝抬头看去但见天空深蓝幽深，群星当空，偶有清风拂面，送来竹香阵阵，顿觉胸怀开阔，神清气爽，林月沅心生称心，禁不住引吭高歌，唱到：“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还未等林月沅唱完楚云汐即抚掌笑曰：“李白的《侠客行》，这首诗读来激昂豪放，侠气干云，却可贵闺中女子的喜爱，试问哪个女子喜好流落江湖的人呢。而卿独爱此诗，可见卿志堪比男儿啊。”

吃晚餐时，楚云汐说顿时就是端五节了，要去给大哥送些粽子和自家酿的酒。林月沅天然是要跟去的，碧音自告奋勇也要去，她在山谷里平时可贵出去一趟，都快憋出病来了。楚云汐考虑了一下，毕竟碧音不会武功，从这儿到杨邈的住处要走上个两三天，为了安然起见就没同意。碧音气的小嘴一扁，差点没哭出来。楚云汐好言相劝，林月沅连哄带骗，终究二人以承诺为碧音买一大堆蜜饯点心的惨痛代价得胜。林月沅为此耿耿于怀一早晨，口中一向不断念叨着“亏大了，亏大了。”

楚云汐推了林月沅一把，林月沅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林月沅对楚云汐的嘉奖不屑一顾，胸膛一挺道：“男儿又如何，我虽是女儿身，亦能拯危济难，建功立业，我小时最喜读史记《游侠传记》，最佩服的是红线、红拂女和聂隐娘。我此身最大的欲望便是成为侠肝义胆的一代女侠。”

晚餐前，楚云汐特地挑了几个蒸的时候略长的，吃起来口感更加绵软的粽子给白荞送去。白荞只随便尝了几下，便停箸了。她命楚云汐陪她念了一段观音经，随后燃了几柱香，虔诚的对着观音像拜了两拜。楚云汐扶白荞起家，接过白荞手里的香，插到香案上的莲花三足香炉里。楚云汐搀扶着白荞坐下，白荞随口问了些平常琐事，楚云汐接毕恭毕敬的答复。白荞说着说着俄然停顿，望着桌上的粽子微怔，冥想了一阵才续道：“明儿也给你大哥送几个粽子，你大哥身材不好你要多多体贴他。”提到杨邈，楚云汐心中一恸，各种哑忍的苦痛如刀绞普通掏心噬肺，她常日里在别人面前强颜欢笑，可现在面对本身的切身母亲，她难掩哀思，哀思至极化为寥寂无声。她冷静地环住了母亲的腰身，投去母亲的度量，她汲取着母亲怀中的暖和，仿佛是大海度量里一株小小的浪花，只要有母亲温实的臂膀，她就有勇气披荆斩棘，对抗骄阳暴风。她闭上眼睛回想着小时候在父母身边的夸姣景象，情不自禁地透暴露了小后代的姿势，娇声娇气的应了声：“好。”

出了山谷，一起向东，先要颠末一片竹林，竹林周遭百里，最将近走上一天一夜，楚云汐她们不敢担搁，快步前行。

林月沅忽感手心一热，再看楚云汐已收起那副多愁善感的模样，变得灵敏警捷，她握住林月沅的手，四下张望，身子凑到林月沅中间低声道：“我仿佛听到了马蹄声。”林月沅平静如常，身子不动，集合重视，竖耳谛听，公然竹林西侧模糊约约有马蹄声传来，并且越来越清楚，听声音仿佛那马正朝此地驶来，两人对望一眼，从地上一跃而起。

楚云汐浅笑着看二人混闹。青莼不声不响的了剥一个粽子，用瓷盘盛了，上面撒了一层层细细的沙糖，又从筷笼里抽了一双竹筷子，用水冲洁净了，放到盘边，端到楚云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