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双掠水燕来初（三）[第2页/共3页]

其他世人纷繁上前见礼，唯有一人无动于衷，翘着枣红色的绣鞋，怀里抱着一个装满核桃瓜子毛栗等坚果的果盘，坐在廊下的雕栏上。与公主直视时面上竟不带一丝恭敬之色，反而满不在乎的一脸精乖之气。

听话？林月沅顿时觉悟过来，嘲笑一声，甩开精儿的手。

要到钱姑姑的居处，需先穿过水榭。她走之前还美意肠拍了拍李悯的肩膀，安抚她担忧的心：“阿悯你就不消去了！你放心，我必然会让钱姑姑她心火俱消的。”

瞧着她浮滑的模样，欠儿气的额头都快舒展成荔枝皮了。

两人在船舫内相对而坐，红霞公主想跟她靠近，便硬着头皮找话说。林月沅确切有些乏了，只是懒懒的一口一个公主地回应，不冷不淡地对她及时搬来救兵道了谢。

林月沅恨得牙根痒痒，一把扯开还在拍门的精儿，吼道：“你起来。”说着飞起一脚，把门板踹地如杀猪一样响。

谁知那精儿率先来了脾气：“你是谁？新来的不动端方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林淑妃送儿子回昙香宫。李昙出了宫门瞥见远处遥遥的灯火，忽然生出一种繁华落尽的伤感。

李悯有些颤栗，伸着脖子四下里张望，惊骇地问道：“钱姑姑呢，她在哪儿呢？”仿佛钱姑姑是个隐伏在暗处的恶鬼，随时能够出来吃人。

林月沅将近合上的眼皮拉开了一条缝，懒洋洋地顺着她的话随口说道：“李敏。哦，我晓得了，是取自《论语》‘敏于行而讷于言’吧。”

门“轰”的一声开了，她抬腿跃入屋内，一只白影从她右边耳畔飞过，她本能的用手一挡，一声猫叫随即远逝。手背一阵刺痛，放下来看时，手背上已留下了五道猫抓的红印。

船身重重地晃了一下，船娘进门禀告船已到双燕榭。林月沅双目安合，似已睡着。李悯游移了一下，大着胆量扯了扯她的袖口道：“月沅姐姐，船已泊岸，我们下船吧。”

林月沅打了哈欠懒洋洋隧道：“哦，这个字作名字可够冷僻的啊。”

红霞公主提着衣裙，由摆布两个船娘搀扶着，吃力地攀上船。到林月沅上船时，她一把拦住要来搀扶的船娘，悄悄一跃，从世人身边翻过，如红叶一片，轻巧地立于船头，瞧得几个船娘目瞪口呆。

林月沅望了她一眼，她心虚地垂下头去。在她眸子明灭的顷刻，暴露了幸灾乐祸神情。

林月沅闻言一伸懒腰，抖擞精力，从椅子中跳到她的身前，萧洒地一招手道：“走！”

她右边云鬓上插着一朵酒杯大小的广玉兰，要晓得语鸯宫中唯有临江殿有一颗广玉兰树，李璨视为珍宝，从不肯等闲将玉兰花送人。每日里总要有看管的内监去数花的朵数，不管多了少了都要报于他晓得。这朵玉兰是她暗里里花重金贿赂殿中内侍，冒着生命伤害替她摘得一个花蕾，她用心保养，终的花开，趁着本日过节，禁不住戴出来显摆。她骄易地环顾世人嘴里还不竭地向外吐着瓜子壳，很快脚前就隆起一堆果壳皮。

精儿翻眼瞅她，也不替她通报，也不帮她找人，直接大模大样地寻了凳子坐下，瘪着嘴剥起了桌上盘子里的金桔。

李悯不在乎，林月沅眼尖，认得她并非是跟从在李悯身边的四个宫女之一，是一个生面孔，并且方才跟欠儿在此吵嘴之人恰是她。

林月沅愤恚之极反倒平静了下来，她走上前去，一把翻开屋中暖帘，朝内屋中一看。屋中公然有一人正躺在床上。

李悯笑眯眯地跟欠儿打了声号召，那坐着的宫女不说话反等公主先想跟她问候：“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