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魔（三）[第2页/共3页]

武后笑看她一眼，道：“虽是如此，你这小小女娘，能知这些典故，也是不易，只望你也能如班婕妤普通，谦虚奉上，多所谏诤，身后留名青史，也是一桩嘉话。”又向几位学士道：“班婕妤是先代贤达，可觉得后代诫，诸卿要好好清算她的事迹，颁之于天下，若天下妇人女子皆能如婉儿这般，将此贤明事迹习诵于心，则四海之宅邸尽可安宁——诸卿编书辛苦，朕心皆知，隆冬喧暑，日赐尔冰山一座，饮冰一盆，聊慰劳烦。婉儿亦赐绢十匹。”

几位学士见武后不但没有一丝不怿之色，还赐下冰来，都面露忧色，齐齐拱手谢过，武后含笑起家，行至门外，又回身站住，丁宁道：“朕前近身之人，卿等皆识，但有烦难，或直接上书，或寻到他们，都可达于朕听，毋有顾忌。”

那人道：“某姓刘。”还在考虑词句，武后已接口道：“他是弘文馆直学士刘祎之。”

婉儿想：这不是没有端方章法了么？想母亲虽已是宫婢之身，却总还讲究着很多的世家端方，坐立饮食、言谈笑亵皆有定规，堂堂天子之家，却大家都可面圣言事，岂不荒诞？毋怪崔家不肯与皇家攀亲，天家威权当然是天纵神授，宫中民风却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不，这必然是因武家起自商贾，武后根苗不正，才使得宫中民风衰颓，绝非天子之故，崔氏回绝的，不是天子之子，而是武后之子。

婉儿尚在犹与之间，武后已经悄悄笑起来，道：“你若现在不想说，便等今后想明白了再说罢。”

婉儿恰是要这一句，躬身道：“那却要最闻名的一篇。”

婉儿明知他们学的是经史大义，不像本身从小朗读《列女》《女诫》等书，女子著作定然不如本身熟谙，却偏笑道：“诸公编辑《列女》，却不知传主的事迹著作，如许编出来的书卷，可算松散么？”

婉儿只知武后常在内宫称朕、私服袞冕，却不知她在外朝竟也如天子般自称，不免抬眼向前一瞥，恰见武后也正转头看本身，忙躬身低头，只听武后道：“婉儿是内书堂荐上来的人，说是诗文经史都很有可看之处，你们先不忙说事迹，只讲名字，看她知不晓得，若她不知，那是小女娘学问不敷，情有可原，若连她都晓得，便是你们这些学士不及她了。”

几位学士本来都面带浅笑，现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祎之道：“若说事迹倒也罢了，著作却恐说不全。”

武后身边的内侍高延福乖觉一笑，向怔愣的婉儿解释道：“紫宸殿中，不拘身份，大家皆可面圣言事。”

婉儿听武后一言，内心越有了底了，微浅笑道：“诸公年资既长，又是弘文馆的学士，任谁一人，便可将妾比下去了，遑论是七位一道呢？妾大胆恳请陛下换个比试的体例，不然也不必比试，妾直接自认不及便是。”

一言才出，却听那为首的学士笑道：“小娘子毋须自谦，皇后陛下能点娘子在身畔，必是小娘子有超卓之处，某出一言，倩小娘子试为一答。”

那人此时才悟出就里，惊得一头油汗，要跪又不好跪，站着又觉惶恐，只得一拱手，强笑道：“小娘子才高识远，臣等不及，实在不及。”

武后笑道：“你说换甚么？”

武后笑道：“依你。”婉儿便跟着出来，在武后身畔立住，轻笑道：“诸公，能够说了么？”

本日被武后选在身边，已是大出于婉儿料想以外了，念及本身身份，本拟循分守己地做个宫婢，熬些光阴，再设法托情迁去哪个偏僻的地点，谁